圆圈在我身边形成。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卡西乌斯示意我过去,尽管光线被烟雾软化,他依然流光溢彩。他冲我坚毅地笑了一下。
“不要停下来。和克拉瓦格斗术一样。”他看了一眼帕克斯,“你动作比这狗杂种快,不是吗?”他冲我挤挤眼,用力拍打我的肩膀:“不是吗,兄弟?”
“那是当然。”我也冲他挤了挤眼。
“惊雷和闪电,兄弟,惊雷和闪电!”
帕克斯的体格酷似黑曜种人。他身高轻轻松松就超过了七英尺,行动起来他妈的像一只黑豹。在相当于地球37。6%的重力下,他可以把我扔出三十米,甚至更远。不知道他能跳多高。我跳了跳,拉伸一下腿部。差不多三米。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踢到他的头。地面依然在冒烟。
“跳吧,跳吧,小蚂蚱,”他咕哝道,“这是你最后一次使用这两条腿了。”
“怎么?”我问。
“我说你以后就没机会用这两条腿了。”
“奇怪。”我嘟哝说。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然后皱起眉:“怎么奇怪了?”
“你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姑娘。你的睾丸出问题了吗?”
“你这个小……”
野马带着他们的旗子慢步走了上来,说女孩之间从不搞什么愚蠢的决斗:“决斗就是……”
“使对方屈服。”帕克斯不耐烦地说。
“死亡。”我纠正说。但这一点都不重要。我正在做的只是激怒他们,我要做的只是发出信号。
“为了屈服。”野马确认道。等她把要说的话说完,决斗就开始了。几乎。空中传来几声爆裂声。那是学监们从奥林匹斯山下来观战时制造的音爆。他们盘旋着从高耸的飘浮山脉,从不同的塔楼飞了过来。今天他们每个人都把亮闪闪的、代表各个分院的黄金头盔戴了出来。他们的盔甲美极了。他们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他们喜欢打扮。今天他们甚至还带来了一张桌子,它靠自身的反重力装置飘浮着,托着大壶的美酒和几托盘食物,因为他们打算在这里开一场宴会。
“希望你们看得尽兴,”我朝空中喊道,“不介意扔点酒下来吗?我们会打上很久的!”
“祝你好运,与巨人为敌的凡人!”墨丘利冲下面叫道。他那张娃娃脸兴高采烈地笑着,炫耀一般把一壶酒放到嘴边。一些酒从四分之一高的地方撒落下来,滴在了我的盔甲上,仿佛滴落的鲜血。
“我想我们要为他们好好表演一番了。”帕克斯声如雷鸣一般说道。
我们不约而同都咧嘴一笑。他们的观战在某种意义上是种赞赏。尼普顿吞下一个鹌鹑蛋,摇晃着三叉戟形的头盔,高声要我们快点开始。帕克斯的战斧像一把恶毒的扫帚一样向我的双腿扫来。我知道他想迫使我跳跃,猛冲过来,用盾牌像打苍蝇一样把我打飞。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前扑,这时他的手臂已经完成了一击。他也在移动,往上一蹿,想先发制人。于是我向右,从他右手旁擦过,用全身力气把电击枪插进了他的腋窝。电击枪断成了两截。电流在他身体里蹿流着,他没有跌倒,反而一个反手把我打出圆圈,扔到了泥地里。一颗臼齿碎了。我嘴里全是泥和血,身子像陀螺一样打着滚。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浑身是泥,手里还拿着我的镰刀。我朝城墙看了一眼。他们的人都围在矮墙上——谁能忍住不看勇士的决斗呢。重点就在这里。我可以发出信号。大门是敞开的,以备增援之需。我方最近的骑兵在六百米开外,太远了。我的计划里预料到了这些。我没有发出信号。今天,我想为自己赢得一场胜利,即便是出于个人目的的胜利。我的军队必须懂得为什么我是领袖。
我回到圆圈里。我想不出什么漂亮话。他比我强壮,我比他敏捷,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只有这些。这和卡西乌斯的决斗完全不同,没有漂亮的形式,只有野蛮的本质。他用盾牌猛揍我。我贴得很近,他没法挥动战斧。盾牌打伤了我的肩膀,每被猛击一下,我的臼齿都一阵剧痛。他举着斧子,再次猛冲过来。我一跳,左手抓住他的盾牌,从他头顶翻了过去。一把小刀从我手腕弹出,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我用它狠狠戳向他的眼睛。我没能命中,刀在他面甲上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