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要假装不知道,能做到吗?”
刘玉洁忙起身,走到暖阁外吩咐下人不必守着,确定周围无人方才关上门气喘吁吁跑回他身边,“我能。”
沈肃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他不是太子的人,也不会助他人夺嫡。”他将她拉至身边,两人走进碧纱橱关上帘子。
“那他想干什么?”刘玉洁懵了。
“你说呢?”沈肃意味深长的笑。
不助任何人夺嫡,却又不惜亲手弑兄……刘玉洁心跳骤然加快,那个一直不敢想,想一下都觉得发抖但又时常在脑海盘旋而过的可怕念头终于跳了出来,她颤声道,“他想……谋朝篡位!!”
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沈肃平静的点点头。
谋朝篡位!
成为九五之尊!
那之后他会干什么?刘玉洁脑海中猛然浮起韩敬已的眼眸,深邃、凌厉、火热而又决绝,犹如他手中的苍狼,不,他就是一匹狼!而她是被狼盯上的……刘玉洁猛然惊醒,“他不敢!他右手有刺青,大周帝王怎能与蛮夷一样在龙体上刺青,刑犯才会刺青!就凭这一点他便做不成!”
恐怕这也是元德帝强行在韩敬已这么明显的一个位置留下刺青的意图。
“规矩是人定的更是为王权所服务,只要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乞丐也罢,逆贼也罢,前朝后宫谁还关心这个,关心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就像……当今圣上。”下面的话才是真正攸关生死的,沈肃深深望着她,缓慢道,“当你远远望一眼元德帝时心神是否震颤,折服于帝王的威严,倘若知晓他在先帝临终前逼宫,谋害前朝太子,赐太子生母鸩酒,封自己的生母为皇太后,奸污安喜太妃,生下韩敬已……那又如何?有谁知道吗?万民只看到他做出的政绩,以及许诺的兴国安邦的承诺,谁会在乎登基之前他做了什么,因为跟这件事较真的人都已化成枯骨,剩下的便是暂且有用且还听话的。”
奸污安喜太妃?!
那可是先帝的妃嫔啊!
还,还生下韩敬已!!
所以韩敬已根本不是郡王,他是……圣上的私生子!
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刘玉洁瞠目结舌,之前沈肃就透露过元德帝的龙椅来路不正,却无论如何她也不敢想这“不正”竟歪到这般程度。脑中却忽然一激灵,她泪如雨下,“阿爹,阿爹参与了这件事对不对?”
因为恐惧,更因为不敢大声,她苦苦压抑自己发出的声音,竟有一丝沙哑,杏眸早已瞠圆。
沈肃淡然的点点头。
“岳父知道的太多,更可怕的是元德帝与韩敬已对此一清二楚。”
所以,永洲水道案只不过是元德帝杀阿爹的一个借口!只要上面的人不安心,就会有无数个贪墨案等着阿爹!怪不得韩敬已告诉她“没有永洲水道案,但不保证没有其他的案子”,那时他就在暗示她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帝王要杀人,她如何防得住?
刘玉洁双腿一软,幸而沈肃接住了她。
“沈肃,那你呢,你知道这么多,你该怎么办?!”她无助的双手死死抓住他衣袖。
“他们并不知我掌握了这么多消息,倘若怀疑也只是韩敬已根据前世的记忆有所猜测,但我肯定他没证据,否则圣上不会任由我待在兵马司这样的职位。你别怕,除了控鹤楼,俱兰的军权也是沈家的护身符,大周找不到第二个既有能力接任且又令他们放心之人。你知道这三十万沈家军花了我们近四十年心血吗?一旦军心不稳,他这万里江山也坐不稳了。”
也就是退一万步说,即便韩敬已谋朝篡位,他也不敢轻易翻动沈家,最终或许会形成相互制衡的关系,但这段关系不会维持太久,以沈肃的能力定然会抓住这段时间将局面翻转。
刘玉洁怔怔望着沈肃熠熠生辉的眼眸,那里面仿佛有无穷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支撑,让不停发抖的她渐渐找回力气。
“洁娘,”他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吻了吻,“为了你,为了你最爱的阿爹,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吧?”
他要参与夺嫡。
这条路不能回头,而元德帝必须死。
他要防着韩敬已,同时也会对此事袖手旁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要努力码二更,如果太晚的话亲们明天过来看吧,这个月作者君想拿日更六千的小红花,雄心壮志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