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重要的水合物研究人员。”斯考根回答道,“几年前他就在加拿大的永冻土里进行过取样钻探,寻找甲烷。”
“当我将有关虫子的资料寄给他的手下时,他们忽然变得非常积极。”约翰逊接着说道,“他们提出反问,想知道那虫子能不能破坏水合物的稳定性,它是不是大量出现。”
“这样不一定就表示松元良知道虫子的事,”斯通说道。
“他确实知道,因为他为日本国家石油公司工作。”斯考根含糊地说道。
“日本国家石油公司?他们在寻找甲烷吗?”
“这还用问?松元良2000年就开始在南海海槽里试验各种开采技术。试验结果都被严格保密,但从那以后他反而大肆宣布,要在几年后开始进行商业化开采。他为甲烷时代大唱赞歌,没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的。”
“那好吧。”斯通说道,“但他没有证明发现过虫子。”
约翰逊摇摇头。“请你立场对调换个角度设想一下,当人家来问我们,名义上我是独立研究的代表,而询问的当事人也是自由的研究人员,同时又是日本国家石油公司的顾问。尽管他是以科学的好奇或随便什么理由为借口提问,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们知道这些动物,但我一定会吓一跳。如果我想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我就会追问他,就像松元良的手下追问我一样。但是我若这样做,就是犯了大错误——提出的问题过分具体,太明显了。如果我的谈话对象不笨的话,他很快就会想到,他一定是歪打正着了。”
“如果是这么回事的话,”伦德说道,“我们和日本都遇到了相同的麻烦。”
“这不能算是证据。”斯通坚持道,“约翰逊博士,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除了我们还有人发现了虫子。”他向前弯下身子,镜框闪了一下。“谁也不能拿这种说法证明什么。不,约翰逊博士!事实的真相是,谁也不能预见虫子的出现,因为它在别的地方都没有出现过。谁告诉你,松元良不是只是纯粹的感兴趣呢?”
“我的直觉……”约翰逊面无表情地答道。
“你的直觉?”
“它也告诉我,还有更多情况。南美人也发现了虫子。”
“真的吗?”
“对。”
“他们也向你提出了怪问题?”
“没错。”
“你让我失望,约翰逊博士。”斯通嘲讽地撇撇嘴,“我以为你是位科学家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满脑子只有直觉了?”
“克利福德,”伦德看也不看斯通说道,“你最好闭嘴。”
斯通睁大眼睛,怒冲冲地望着伦德。“我是你的上司,”他吼叫道,“如果这里有人应该闭嘴的话,应该是……”
“停!”斯考根高举双手,“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了。”
约翰逊打量着正努力压下怒火的伦德。他心里想,斯通到底怎么伤害了她。他那明显的沮丧模样不可能是她发火的唯一原因。
“不管怎样,我想,日本和南美都禁止消息外露。”他说道,“就像我们一样。如今通过海水分析得到有关深海虫子的可靠资料要容易得多。出于种种原因,各地都在对水进行分析。有关这样的信息我打听过其他的消息来源,他们都证实了。”
“什么?”
“喷流柱里的甲烷浓度高得出奇。”约翰逊犹豫道,“说到日本人——请你原谅我的直觉经常突然冒出来,斯通博士——我也还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松元良的研究人员好像想告诉我内幕似的。他们遵守了保密的义务,可是如果你们想听听我的诚实看法的话:没有哪位自由的研究人员,没有哪间研究所,会想出这个巧妙处理这些对许多人的生存可能至关重要的信息的主意。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需要对这种东西保密,只有……”
他双手一摊,没有将那句话讲完。斯考根紧锁眉头望着他,“只有当它关系到经济利益的时候,”他补充道,“你是想这么讲。”
“没错,我正想这样说。”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约翰逊点点头,从他的卷宗里抽出一份传真。“我们显然仅在挪威、日本和拉丁美洲东部,发现甲烷溢出的数值超乎寻常许多。但是,卢卡斯·鲍尔也发现了。”
“鲍尔?他是谁?”斯考根问道。
“他研究格陵兰的洋流。他让漂浮器随海浪漂流,记录下数据。我发了一则讯息到他的船上给他。他回信了。”
约翰逊朗读道:“亲爱的同事,我不知道你的虫子。但在格陵兰沿海,我们确实在不同的位置测量到了异常的甲烷溢出,高浓度的甲烷进入了海洋。这可能跟我们在这里观察到的间歇性有关。我们相信碰上了糟糕的事情。请原谅我不能细说,我忙得要命。随信附上卡伦·韦弗的一封详细报告文档。她是记者,在这里协助我,烦我,是个勤快的女孩,她会乐于继续帮助你查询。请你联系kweaver@deepbluesea。com。”
“他讲的间歇性是指什么?”伦德问道。
“不清楚。我在奥斯陆时就感觉鲍尔常常会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他和蔼可亲,具有高超的职业水平。他忘了附上答应给我的文档,我回了邮件,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复。”
“或许我们应该查清楚鲍尔在忙什么。”伦德说道,“波尔曼一定知道,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