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练罢功,木青川也不止一次地好言相劝,“唯有功夫加身,方可不负父辈之厚望,全府上下诸多人马方有坚强之首领。”
一开始,沈涌泉还点头称是。可后来,也许是觉得在婉芸面前被说教,有失颜面,他开始表现得异常反感。
“尽一副正人君子之作派,实乃虚伪至极!”沈涌泉极为不屑地白瞪木青川一眼。
又得意洋洋地扬脸道:“各自安好便是,老子有传家宝在身,练不练功又有何妨?所谓志向,哈哈!无异于神马浮云耳!”
“哼!孺子不可教也。往后莫再打扰于本姑娘啊!”见他非但不领情,反而挖苦木青川,婉芸嘟起嘴,鄙夷地睨着他说。
“吾虽未有传家之宝,却潜心于自身修炼,定要以武功强化自身之力。若无深厚功力加持,何以守护那传家之宝?”木青川显然有些激动。
但沈涌泉却是油盐不进,依然我行我素。
自此,婉芸和木青川另觅佳处,拒绝与他一起练功。
她带木青川来到了孔最,这处僻静得几乎无人踏足之地,这块阴阳两极的对立之地。
他们先是在右岸的丛壁中修练了壁立千仞之飞走大法。此法能在近于垂直的峭壁上疾步如飞,又能飞点着树干窜至枝巅。
刚开始,他们联袂试走,一遍遍失足,一遍遍被枝藤挡住,腿脚跌痛无数,遍身划伤累累。历时三年,终于可以在右岸的峭壁丛林中疾步如飞。
接下来,他们又陆续修习了流星剑法,雌雄连环剑法。
但见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忽而隐遁绿林,忽而飞跃林梢,忽而上下剑挥如飞沙,忽而剑缓若落花。那双剑合击的脆响,把整个孔最激荡得充满生机。
转瞬又是几年,他们可以在崖口的覆冰上行走自若,可以轻点着冰层翻飞几十米了。此时的婉芸,已经出落得娉娉婷婷,越发楚楚动人。
可不知从何时起,只要碰触到木青川的眼睛,婉芸就会倏然脸红,而木青川看她的眼神亦深情款款。但他们谁都不愿表露心迹,只是在剑与剑的共鸣中感受那种无以名状的默契与情愫。
练剑时,婉芸偶尔会站立不稳,而木青川总能迅捷地拦腰搂住她。那时他灼灼的眼神,几乎能把她融化。她直慌得大气都不敢出。
趁练剑的间隙,婉芸在木青川的衣襟上绣了朵百合花,又在木青川送她的藏青色手帕上绣了一朵一模一样的,这是她最爱的花朵。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是的,也确实已有人到寅府提亲了,此人正是沈涌泉。
沈涌泉早就对婉芸情有独钟,为此,他还悄悄尾随她到了孔最,只是被木青川发现,差点儿被驱下冰崖。
他知道婉芸喜欢的是木青川,但他更知道,寅老太爷喜欢的是鳖甲鹿茸坠。因而,他软磨硬泡,甚至以死相逼地说服了父亲,以鳖甲鹿茸坠为条件,去寅府提亲。
寅老太爷见沈涌泉生得人高马大,白白净净,加之鳖甲鹿茸坠的诱惑,自是喜不自胜,当即应允了这门婚事。
沈涌泉自是心花怒放,双手奉上鳖甲鹿茸坠。
老太爷接过坠子,仔细端详了好半天,“集齐矣!终于得以集齐双坠!”他满意地点着头。
“此坠性阴,老夫之坠性阳。今阴阳相聚,岂不美哉!”寅老太爷的眉毛胡子上都挂着笑意。当下就跟沈老太爷定下了婚期。
听到消息后的婉芸,瞬时哭成了泪人!且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翌日,她放出信鸽,约木青川到孔最会和,以商量对策。
却说木青川接到信后,心中像塞了团乱麻,忐忑阴沉到极致,只感到天塌了般地难过。
按照约定的时间,他早早地来到孔最,蹲在崖隘口的冰层上发呆。
也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猛推一把。还来不及提气,来不及动用轻功,他就坠落到极寒的冰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