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小跑出来,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黑领结,大冷天出了一头汗,苏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出来就说了一句话:“南南,你听我解释。”
苏南没有听,她不是爱听解释的性格,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抬手两下对准眼睛,新郎一声惨叫倒地,苗苗刚才还拉她,想知道她到底要干嘛,看见苏南踩着高跟鞋子去踢人,两三个男人要去拉她,眼看苏南要吃亏,她立马冲过去。
冲过去也没派上什么用场,替苏南挡一挡,既不会骂人,也不会打架,几个男人可不客气,火气上来管你是不是美人,苏南手上被抓破了皮,更加不留情,百忙之中还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电击棒来。
她本来打算只身闯会场,身上带足了工具,拼的就是你死我活,这两个不叫她好过,她绝对不放过,没想到没走到草坪就被拦下来,新郎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叫痛,每叫一下她就踢一下,另两个去叫人。
苗苗都入了战局,程先生紧跟入场,两个人抓不动苏南要来抓苗苗,七手八脚抓她的胳膊,被程先生一记抓住扭住手腕,两个女人闹还算是小事,加了个男人又不一样,偏偏这时候顾东阳来了。
他手里抱着一小捧花,找遍了上海滩的花店花坊,好不容易找到新鲜的茉莉花,这个天气还有茉莉花,花了大代价,她在日本的时候说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巷子口卖茉花栀子花的,长年累月想那一点香甜蜜意,栀子花实在没有,茉莉花只有这么几枝。
他看见人群一团乱,再看到婚礼立牌上被喷得乱七八糟,宾客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这一家的牌子从此塌掉,所有亲戚都知道,头并着头窃窃私语:“是不是搞大人家小姑娘的肚皮不肯负责任啊?”
“我就讲这个新娘子跟上回见的不一样,哪里冒出来的啦?”
七七八八都从里面出来看热闹,连新郎的父母亲家一起出来,看到闹的这个样子,打电话报警。
苏南头发也乱了,衣服也乱了,苗苗被程先生护着,脸上没受伤,手臂给抓了好几下,后来也不管伸到眼前的手是谁的,苏南分给她一罐头彩喷,她就对准人去喷,还想去拉住苏南,她被两个男人拉住了,一边一个扯她手脚。
闹到这样绝无法善了,顾东阳这时候出现,看见是苗苗苏南,过来把抓苏南的一个男人掀在地上,问她:“怎么啦?”
新郎倌倒在地上不知道被人踢了几脚,尖头印子的都是苏南的,冷笑一声:“渣男跟小三,背着我来往半年多,这么简单明了你不懂?”
顾东阳煞白了一张脸,当时陆梦婷说打过胎,打的是谁的胎?里面新郎伴娘统统出来看,伴娘里惊叫一声顾东阳,陆梦婷的脸色一样白,比她的雪白礼服还更白,她仓皇站在那里,白裙摆拖在半枯草地上,面孔上的妆浮着,好像戴了一张假面具。
警察来了,酒店管理人员报了警,婚礼现场聚众打架,苏南趁着警车声音蹿出去,对准了陆梦婷的脸,狠狠一巴掌:“睡别人的男人,你是不是特别爽?”
苗苗早就没了力气,这一场闹剧总算要落幕,她手心发冷脸色也白,因为婚宴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早就虚耗光了,腿一软,靠在程先生身上。
程先生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打电话,秘书那里打一个,律师那里打一个,苗苗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简直抬不起头来,这才几个月,因为她要进两趟派出所。
她吸一口气要站起来,程先生换一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把她按进怀里:“你别动,靠着我。”
然后继续安排事情。
一个个穿着西服上了警车,新郎直接送到医院去洗眼睛,苏南一个女人杀伤力这么大,民警都不相信,来出警的民警看着苏南,她一头大波浪斜在半边,黑羊绒大衣紧紧裹在身上,一又银闪闪的高跟鞋子,要是不注意,还当她是小三,新娘子是正房。
一群人进了警察局,陆梦婷脸色灰败,她没有质问顾东阳,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可是没结婚谁也不算第三者,顾东阳鼻梁上刮破,坐在走廊上抽烟,苗苗有了力气就去看苏南,刚刚她打得火热,坐着又冷起来,她脱掉自己的呢大衣罩在苏南身上,拉着她的手:“南南,你想干什么呀?”
话还没说完,身上就被披上灰大衣,程先生的,他里面穿标准的三件套,脱掉大衣只有一件羊毛背心一件羊绒衬衣,笑一下:“你不能着凉了。”
苗苗顾不得脸红耳朵红,握住苏南冷冰冰的手,以为她还爱这个男人,所以才这么伤心,谁知道苏苏伸手顺顺头发:“我就是要撕掉他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