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不是没见过顺王此般模样。
不过先前在山上,糟乱胡子的道士形象实在深刻,如今乍一瞧见顺王剃了胡子的模样,竟然让她很有惊艳之感。
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看上去至多三十出头的模样。
顺王虽换上了一身锦衣,带金佩紫,举手投足、眉目流转之间仍有出尘之感。
怀袖行礼:“参见顺王殿下。”
顺王漫不经心道:“不必多礼。你来这里是有事要禀告我母亲吧,但说无妨。”
怀袖便与太皇太后说完公事。
太皇太后道:“怀袖从山上回来以后与我说过一些你在山上的事,难为有人能把你给骗下山。”
顺王很不给面子:“是我自己要下山,给您祝寿。怎的,她还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怀袖忍住,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似一尊雕塑。
太皇太后道:“她说过是你自己想下山,但也有她的功劳。”
顺王说:“她有什么功劳,不就上山住了几天,还吃了我好几碗米,还调我养的鱼吃。”
惹得太皇太后哈哈直笑。
怀袖羞耻得脸红:“奴婢知错。”
顺王给太皇太后把过脉,还像模像样地给写了什么,怀袖瞥了一眼,不是药方,而是药膳。写完,顺王自个儿得意地拿起来看,甚是满意:“娘您照着这个做好吃的。”
他意犹未尽,看了一眼怀袖,对她说:“尚宫娘子要不要也把个脉?”
怀袖却看太皇太后的眼色。
太皇太后道:“你一个道士,还扮大夫扮上瘾了?”
怀袖连忙婉拒道:“我一个奴婢,怎能叫顺王殿下为我把脉?”
太皇太后却说:“他既想玩,你便随他吧。”
怀袖只得行礼,才敢坐下,伸出手,撩了撩袖子,搭在小脉枕上。
顺王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安静下来品脉,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微微皱起眉。
怀袖心想,必定是发现我不是处子。
以顺王的脾性,应当不会当众说出去吧?
此时。
门外有宫人道:“皇上驾到。”
萧叡雍容雅步地走进来,原还带着笑,朗声道:“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在门口就听见您在笑。皇叔也到了。”
一进门,萧叡却看到一副他意想不到的场景,怀袖竟坐在顺王的旁边,顺王还在摸她的手腕。
萧叡立即想起太皇太后曾与他说过,想要怀袖做顺王侍妾的事……莫非还没死心?
萧叡怔了怔,脸上的笑一下子冷了下来。
萧叡脑子一热,也不知怎的,居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嘴里拦也拦不住地飞快蹦出两字:“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