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些人,她的母亲不会被逼自杀,苏贵妃更不会落魄逃亡,符念念想到这,看着他的眼神中顿时带上几分恨意。
朱宁极却对此毫无察觉,只是缓缓问:&ldo;这就是冉至的夫人?&rdo;
符念念没有应声,她还在继续思索。
如今弘德皇帝显然是想要把太子之位腾出来,传给亲儿子软软。不知道朱宁极是不是已经闻听了软软的事情,所以才会专门抓她过来。
想到这,符念念不禁冷汗浃背,她只好低下头试图掩盖自己的慌张。
而朱宁极也并不客气,他蹲下身子捏住符念念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ldo;早就听说英国公府的四小姐是个美人胚子,如今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难怪你都已经嫁作人妇,苏暄还对你这么难以忘怀。&rdo;
符念念被捏得吃痛,不禁深深皱着眉头,&ldo;殿下想干什么?冉至向来跟着殿下鞠躬尽瘁,不知是哪里惹得殿下不悦,还请殿下明示。&rdo;
朱宁极大笑,&ldo;我不找冉至,就找你。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苏暄不过来。等到他来只身赴死,我们就能搅乱他们的步骤,趁机在宫里动手。虽说是要冉夫人吃点苦头,不过你也是说冉至向来是对我鞠躬尽瘁的,不会连这点事都不办吧?&rdo;
&ldo;宫里……&rdo;符念念低吟,她不知道朱宁极究竟想干什么,但是她知道软软和冉至都在宫里,符念念绝不愿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ldo;没错,宫里。&rdo;朱宁极笑着松开掐住符念念下巴的手,&ldo;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挂高一点?这样苏暄才能早点看见你?&rdo;
符念念身后的裴英卓迅速上前,毫不犹豫地用膝盖顶住符念念的背,捏着她的手腕用绳子拴了起来。
符念念皱皱眉头,&ldo;殿下,苏暄不可能来,对他来说有没什么比权利和仇恨更重要,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价值。&rdo;
朱宁极冷冷笑道:&ldo;他来不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他把我耍得这么惨,这笔债,我要他连本带利还回来。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日后论功行赏,我不会忘掉你们夫妇的。&rdo;
符念念恨恨地看着朱宁极,只觉得他笑得像个恶鬼。
朱宁极又说,&ldo;夫人的丹蔻娇艳欲滴,不如就撬下来一并送进宫去吧?也好叫苏暄知道,我没跟他闹着玩。&rdo;
符念念想要反抗,可是她被裴英卓死死抓着,就像砧板上的鱼,毫无还手之力。
‐‐‐‐‐‐‐‐
东厂的小番子很快就把消息送进了宫,冉至和闻苕本还半信半疑,谁知片刻之后吟良就紧跟着来送信。
&ldo;南镇里混了东厂的人,才会将那些黑衣人放进冉府。&rdo;吟良俯身跪地,&ldo;吟良罪该万死,还请大人责罚。&rdo;
闻苕的眉头立时耸起,&ldo;南镇里……是我失察……&rdo;
他缓缓回头看自己身后的冉至,想知道冉至会作何决断。
两个人昨日进宫就发现朱宁极显然是要有什么动作,宫中是多事之秋,禁护着弘德帝的锦衣卫是最后的防线,此刻绝不能调动。
可是就这样让冉至弃符念念的生死于不顾,那对冉至来说是绝不可能的事。
坐在一边的冉至倒是没说话,他默默地拆开东厂送来的信封,想要重新权衡利弊,谁知信纸尚未抽出,半截血肉模糊的甲盖就从里面掉出来。
冉至一眼就认出这是符念念的指甲,被生生撬断半截搁在信封里。冉至的动作微顿,随即整个人开始隐隐发抖,眼中更是怒极泛红。
未几,听闻消息的弘德皇帝也赶过来,他拍拍冉至的肩,&ldo;快去,去救她,千万不要像朕一样,丢掉这辈子最重要的人。&rdo;
皇上说着转向闻苕:&ldo;你挑些精卫跟着暄儿,宫里的卫士想办法再调。&rdo;
&ldo;不,锦衣卫绝不能少,陛下不可以身犯险。&rdo;冉至眉头深皱,&ldo;让我去,我一个人便可以把念念带回来。&rdo;
闻苕忍不住道:&ldo;不行,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单独去太过危险。&rdo;
&ldo;我不会死的,至少把念念带回来之前不会。&rdo;冉至已经起身,转身就欲离开,行到门边却又忽然回头道:&ldo;闻苕,我把宫里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护好陛下。&rdo;
闻苕郑重点头,&ldo;我会照你的安排来,你只管去救夫人,宫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即刻带人去接应你。&rdo;
冉至轻轻勾着嘴角,闻苕和他四目相对。
他们都知道,这瞥目光意味着何等的重量,冉至交出的是山河,闻苕接过的是信任。
可也只是这轻轻一瞥,一切便已在不言中。
冉至迅速换掉行头带着苏暄的面具跨马出宫,他没办法去想符念念被撬断指甲的时候有多疼,只能扬着鞭子让马跑得更快一些,快一些赶去朱宁极要他独自前往的地方。
符念念被裴英卓拴住手腕吊在河边的绛纱灯架上,苏暄隔着很远就能看清,她的两只脚还被铁链捆着,若是吊她的绳子一断,整个人就会立即坠入河中,迅速下沉。
苏暄攀着身边的树离开马背,循着夜色悄悄往符念念身边潜。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硬碰硬绝不是上策。
灯架下守着七八个东厂的番子,他丢出去一块石头引开几个人的注意,迅速跳出草丛冲过去想解开绑在灯柱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