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天启,老掉牙的名字了,我可不怎么稀罕,我现在叫净渊,你唤我一声净渊妖君足矣。”
“让我唤你净渊……你竟然还没有完全觉醒?”白玦扫了净渊一眼,声音略起波澜。天启比他早醒三千年,居然到此刻神力都 未完全觉醒。
“我可没有让众生俯拜的好习惯,那些东西膈应得慌。本来你大婚,我应该好好恭贺恭贺,不过……我也赞同古君的话,你当 初毕竟对后池 求娶了,也算是欠清池宫一个解释,如今什么都不说就和景昭成婚,不妥吧。”
净渊勾着嘴角,笑意十足,只是和白玦一样,眉角的笑意却未及眼底。
众人一听俱是觉得稀奇,白玦真神和天启真神皆是上古四大真神之一,怎么如今听这话,倒是有向着清池宫的意思。
古君看着净渊,眉皱了起来,他可不相信天启会如此好心,成全后池和清穆当初的婚约。
“你要如何?”白玦定定的看着琉璃王座上的人,神情冰冷,漆黑的眸色中如降霜雪。
“只要你承认当初对后池的求娶不算数,亲口毁了这门亲事,自此以后你们再无干系,我就不再插手,你要娶谁都和我无关。 ”
净渊缓缓站起身,看着白玦,唇角笑意微敛,一派从容。
“我若不答应呢?”
“不答应?白玦……”净渊笑了起来:“你若不答应,那我是不是该唤你一声清穆才对?”
净渊此话一出,满座俱惊,真神白玦降世,上君清穆消失,这几乎是公认的事实,当年青龙台上的求娶还历历在目,若是清穆 上君还在的话 ,又怎么可能会和景昭公主成亲?
景昭眼中不明的神色划过,她掩在喜服下的手交错相握,泛出青白的颜色来,她定定的望着空中的大红身影,嘴唇微微抿住。
“我早已说过,清穆已经消失了,你相信便相信,不相信我也无话可说。若是谁还想阻挠这场婚礼,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白 玦朝古君看去 ,冰冷的眼神最后落在净渊身上:“就算你是天启,也不例外。”
死寂一般的空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威严莫名,众人似是被这话中的煞气所惊,抬头朝空中望去。
半空中,金色的暗光将古君上神和天启真神的神力死死压制,白玦真神漆黑的瞳色完全幻化成金色,竟不再有一丝感情起伏, 他额上的印记 似是涌动成火焰的形状,泛出妖异的赤红光芒来。
整个广场都被这股霸道肆虐的神力所摄,竟无一人敢大声呼吸。
白玦冷冷的环顾全场,然后在虚空中转身,朝大殿之下、一身喜服的景昭走去,明明是踏在虚无的空际,但一步一步,却偏偏 似是响起了澎 湃到了极致的鼓点,恍若奏乐的序章。
“谁都无法阻拦你?如果是上古呢?白玦,如果是上古在这里,你还是会如此回答吗?”
鼓点骤然消失,不留丝毫痕迹,就和出现时一般。
在离景昭一米之远的地方,白玦停在原地,再也没有走出一步。
59、绝(上)
绝(上)
昆仑山顶,后池抿住唇,脸色苍白,光洁的手腕处交错着无数道伤口,深深浅浅,狰狞无比,鲜血自她腕上流下,涌入石链中 ,灵咒的束缚越来越松,终于……‘铿’的一声,缚身灵咒完全消失。
后池面色一喜,顾不得伤口,匆匆驾着祥云朝渊岭沼泽而去。以老头子的脾气,再加上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凤染,还不知道会 出什么事!
苍穹之巅。
苍老而笃定的声音在安静的广场中回荡,圈成涟漪,犹如在脑海中扎了根一般嗡嗡作响,难以消散。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别人提起这个名字了,是一千年,一万年,还是更久……久到那段历史被掩埋、风化,遗忘……就如尘封的 上古界一般。
上古,有人问我,如果你在,我会不会还做出这种选择……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是你,你永远也不会开口?
白玦缓缓回头,然后看见,漫天的银海中,一身佝偻的老头缓缓破开他布下的金光屏障,朝他走来,眼中莫名的坚韧一如他当 初在大泽山发现他时一般。
破空一声碎响,赤红的炙阳枪从大殿中飞出,涌出炙热的火焰,化为洪流,挡在了古君面前。
“古君,就算是上古在此,我的答案也不会变,若你再进一步,炙阳枪出,我不会手下留情。”白玦缓缓升高,俯瞰着古君, 声音冰冷彻骨,金发在空中扬展,恍若神魔。
“白玦真神,我既为后池之父,自然要有做父亲的样子,女儿受了委屈,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就算你是上古真神,我也要 逆天而行,拦不住又如何,我只要对得住自己便是!”
古君步履未停,仍是朝白玦而来,手一挥,泛着绿光的金石巨轮出现在他手上,然后化成数丈大小,直朝炙阳枪而去。
银色的光芒恍若卷起云海巨浪,肃杀的气息喷涌着朝白玦而来,遮天蔽日,不留一丝余地。
恢弘的神力将整个苍穹之境化为了一片银色海洋,竟是比之前白玦布下的金光还要雄浑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