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老里长有些恐惧的说道。
喊完下一家子之后,贾钰抽空跟老里长说:“老人家,是不是听我们说什么人教、儒教的感觉我们像是什么坏人?”
“不敢,不敢,小老儿哪里敢啊。”
“哈哈,老人家莫要害怕,他是个王爷,北静郡王听过没?老人家说得没错,盛世贪官污吏满地、豪强劣绅多如牛毛,王爷领着我们是来收拾坏人来了。”
老人家一听就要下跪行礼,贾钰连忙拦住了,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咱们这位王爷最不喜欢这些虚礼,没看我们在这里骂儒教、骂儒生呢。”
“哎,王爷真是明白人,咱们老百姓最怕啥?最怕读书人,土匪还能讲道理,跟读书人就没道理可讲,人家说啥就是啥,道理都在他们家孔圣那里。
这帮当官儿的哪个不是自称孔圣门徒,又有哪一个是好东西?可见孔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能教出来这种门徒来?”
“王爷,你看,这位里长老人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这还有什么怕的?天下苦儒教久矣,咱们怕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贾钰边治疗边说。
就这么一边闲聊着村子的历史,一边说着离经叛道的话,到了日落时分,全村人的病都看好了。
贾钰挥手在这神殿般的大厅顶上搞出来一些通风、防雨的通风口出来,点起篝火,又给众位村民每桌发上一大坛子酒。
身体健康了,吃饱了,再喝上一些酒,大家就更加的兴奋起来。
“老人家,咱们村里没有擅长歌舞的?这么开心的日子,大家都乐不起来?”贾钰问道。
“唱歌、跳舞、弄乐器,俺们不会也不敢呐!
我太爷爷跟我说,那时候啊百姓家里经常有些土造乐器,竹笛、土琵琶啥的多的是,本朝太祖爷说弄这些个东西,不正经、不努力干活儿、容易受穷,就给禁止了。
我爷爷说,他小时候,真有人因为这个被吊起来吊死的。后来啊,这慢慢的也都断了传承了,谁还会那些个!
有些东西,失传了就是失传了,没啦!”
老里长感叹的说道。
“王爷,这真是太祖下的令吗?”贾钰听了就一阵子的困惑,“太祖纯粹的农家出身,怎么会如此看待老百姓弄这些呢?百姓生活本就苦涩不堪,连这个也要剥夺吗?”
“宝玉啊,这个我还恰巧真知道咋回事,我就给你说说哈。这个关键人物叫宋濂,你听说过不?”
贾钰一听就摇头。
“宝玉,你可知,太祖年间朝廷礼乐制度多为宋濂所制定,虽然年代久远无法确证,大概是八九不离十吧。
这宋濂家庭出身可不简单,元蒙至正时期,也就是元顺帝的时候,他爹就是元顺帝的吏部尚书,可见家学渊源深不见底啊。”
“我,太阳,的!就知道这种缺德事情离不开儒教的主使,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能做礼部尚书,这可不简单,还能做元蒙的礼部尚书,又被本朝太祖重用!这肯定更不简单了!
太祖悲剧了,这屎盆子他就背着吧,我估摸着千百年后啊,华夏子孙还在骂太祖爷脑子有病呢!”贾钰一阵子的感慨啊!哪儿有邪性的事情,就肯定有儒教的身影,屡试不爽啊!
“嘿嘿,要说这宋濂也是没有好下场,胡惟庸知道吧?”
贾钰点头,这个肯定知道,死了好几万人的大场面啊!
“这宋濂也是被胡惟庸牵连了,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何止是唱歌跳舞啊,这宋濂主导起草了本朝最牛的礼仪制度,他们合伙儿跟太祖说只要礼教大兴,天下知礼,则上天必会赐福,大乾的江山万万年永固!
衣食住行、婚丧嫁娶、走路坐车、穿衣吃饭,啥事儿都有了相应的礼制!违背礼制,入狱三五年都是最轻的刑罚。
违礼可不是开玩笑的,雨村老先生当年就是因为把一个丫鬟出身的妾室扶正成了续弦正印夫人,就被罢了官。
违礼这个找死可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找死!是明确在当朝律例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