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认真,手里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击着铁钉。
手臂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逐渐明显,低着头时,后颈棘突明显。
夏荷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
她家实在太破旧了,这里坏那里坏的,是常有的事。
这种东西她一个女孩子也修不来,只能随便用点东西补救。
甚至连换灯泡这种事情就只能等姑父有时间了过来帮忙换。
这块修好了,周夫唯看了眼已经弄脏的手,问夏荷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的。
夏荷笑着拿了包纸巾给他:“擦擦吧,先休息会。”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今天怎么来了?”
他用纸巾反复擦了好几遍手,耷拉着眼,那手都擦红了。
最后还是在夏荷的告知下走到后院,用压水井压出了点水,才把手上那股腻味给去掉。
“蹭饭。”他淡淡撇出两个字来。
蹭饭?
听到这两个字,连夏荷都不淡定了。
“大年初一,跑这么远来蹭饭?”
先别说一南一北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单是出了机场再另外坐车到镇上,还得摇摇晃晃坐两个小时的面包车上山。
而且那车还只到山腰,剩下的路程得自己走。
他们这儿的路只修到半山腰,山路本来就曲折难走,更别说这场雪化了以后全成了寸步难行的淤泥。
难怪他刚到这儿的时候那么狼狈。
夏荷甚至都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拖着个行李箱走到这儿来的。
相比夏荷的震惊,他的回应显得轻飘飘:“没地方去,只能来这儿呢。”
夏荷有点疑惑,经过之前那件事后他不和孙阿姨一起过年还能理解,那他爸爸呢,还有他奶奶?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周夫唯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一句:“那女的怕我,我就不去给他们添堵了。”
那女的。
夏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指的是他爸另外娶的那个老婆。
周夫唯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这会正低头看着,还挺认真。
夏荷突然又心疼起他来了。
明明有父有母,过个年却没个团圆的地方。
她刚要过去安慰他,正好瞧见他手里那个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
夏荷脸一红,连忙过去就要抢:“你怎么能乱动别人家的东西呢。”
一着急,方言都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