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怎么,你也喜欢?”
“不,”嬴辛冒起冷汗,勉强扯起一抹笑,“我只是在叶草师叔那,经常看到罢了,他应该很喜欢。”
收紧的妖藤一顿,江宴手指力道停了下来。
他松了手,脸上的笑意如阵轻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略带迷茫的怔愣和错愕。
那双盯着嬴辛的乌瞳,微动了下:“有吗。”
“当然了,”嬴辛缓声道,“江叶草师叔素来喜欢养些花草,在宗内,有整座山的药圃,不过种在他庭院的,能日日看到的,却只有夜晚才能盛开的月见草,因是凡草,弟子间还经常说起此事。”
江宴的手缓缓垂了下来,整个人迟疑不定,半晌,像是不敢相信般,再次求证。
“你没骗我。”
嬴辛瞥了眼血迹斑斑的衣袖,清隽眉眼,漫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
“我骗你做什么,此事全宗上下都知道。”
江宴眼尾睫毛格外长,此刻轻轻煽动,低着眉,一时好似没了话,他这副姿态,竟有几分意外得到糖果,不知如何表达欣喜的孩童表现。
“还有吗。”许久,他问。
嬴辛看着那正常起来,细看与江叶草眉宇有几分像的轮廓:“比如。”
江宴没有开口,只阴沉看了他一眼。
嬴辛耸肩:“我记得,江叶草师叔很爱护那些月见草,有次师尊不小心踩坏了几株,还被冷声斥责了,那是我第一次瞧见,师叔对师尊冷脸。”
嬴九嚣的师尊,自然是江叶骅了。
江宴起身,踱步在嬴辛面前走来走去,发间细辫带着小草叶摇摇晃晃。
虽在极力掩饰,但他正欢喜的不知所措。
嬴辛微微歪头,仿佛再苍白的脸色,也妨碍不了他看戏的兴致,那黑眸深处,藏着一丝冷冷的嘲讽。
就在这时,暗影穿过一扇门,提灯走近,行礼道:“宫主,门主让你过去。”
江宴咬着指甲,像是回过神:“知道了。”
他常年与蛊痋毒草打交道的手,中毒了般,指甲盖乌青,但意外的很干净,修剪的圆润整齐。
“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嬴辛道,“为何抓我。”
江宴此刻心情很好,连带看江叶骅这个徒弟,都顺眼了不少,“谁让你是最好的诱饵,抓你,自然是因为有人会来救你。”
嬴辛一哂,试图讲点实话:“那你要失望了,江叶骅与我徒有师徒之名,他并不会亲自来救我。”
“江叶骅算什么东西,”江宴先骂了句,随后瞥了眼他,“说的是沈白休。”
得到个更荒诞的答案(),嬴辛表情淡了下去?()?[(),冷笑一声,靠在身后的石头上。
这人真有病。
嬴辛心间烦躁,将眼睛一闭,不一会儿,脚步声去而复返,以为是江宴,直到对方走近,他才若有所感地睁开眼。
在炤华城酒楼见过的男子,巫幽门主。
“你真让我失望,”来人叹息似的说,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
嬴辛皱眉,在酒楼里不适感再次涌现,魔源在体内颤动,一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戾气与躁意,令他血液灼疼。
嬴辛紧盯着来人,黑眸注视着那身紫袍,忽而,意识到什么。
巫主嘴角冷笑:“记起来了。”
嬴辛语气莫名:“是你。”
巫主抬起乌靴,眉眼冷漠地踢了踢困缚少年的绳子,紫色火焰刹时将妖藤燃烧殆尽,“你降生时,我曾施下一缕九幽业火护你周全,结果你为了两个欺你,戏弄你的奴仆,将业火交出,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