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什么君子不能趁人之危的道义,他一点也不曾放在心上。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阴险狡诈的小人,根本无需遵守正人君子那一套。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程彦的脸。
程彦脸的手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软软的,滑滑的,比上好的温玉还要好上三分,让一贯做事甚有分寸的他,颇有中爱不释手、不愿松开的感觉。
他又捏了捏。
睡梦中的程彦感觉到他的手,无意识地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他的指腹,便落在了她的唇角。
软嘟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又有一种,让人心跳骤然加速的感觉。
李斯年的指腹停在她的唇上,眸光深了又深。
生平第一次,他有些懊恼时间过得委实有些慢。
若是她过了十五岁便好了。
十五岁之后,便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他能光明正大把她揽在怀中,能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甚至气氛到了,被翻红浪也未尝不可。
他与她,能做许多事情。
只是可惜,她到明年二月才十五。
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尚未完全开窍的小女孩。
她看不懂他眼底压抑着的神情,更不懂他脾气上来时的占有欲,懵懵懂懂地接受着他的好,笨拙地回报,却总是不得其法,让人啼笑皆非,把他气得这辈子都不想再理她。
可是一不理她,思念便像野草一样疯长,过不了两三日,他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用着往常熟络的口气与她说着话。
她不明白他的生气,更不明白他的不生气,还开心地以为他们又和好了,驴唇不对马嘴地说着她绝对只把他当做盟友,对他并无非分之想,让他放心。
他心中气闷,面上还要一副风轻云淡地说好。
天知道,他多想让她对他起些小心思。
可惜,她一直没有。
没有也罢,反正她还小,他慢慢教她便是了。
就像当初,她教他仁义道德,生而为人的珍惜与责任。
她教他做人,他教她情为何物。
人生的路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走,慢慢去琢磨,不管走到哪里,他们总是在一处的。
李斯年轻笑,看着程彦睡得香甜的脸,心蓦然便软了下来。
很软很软的那一种。
或许是程彦从雍州回华京的这一路累惨了,又或许是李斯年挑弄的熏香后劲太大,程彦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程彦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的正午了。
紫苏见她醒了,带着绿萝等侍女伺候她梳洗。
半夏换了熏香炉里的熏香,她用惯了的甜香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