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被绑在棺材上的女子徐徐睁开双目。
夏日天长,太阳一出来,这冷宫里就闷热起来,脊背在冰冷坚硬的棺材板上挺了一日,僵得让人以为浑身只剩了个头。
头也是痛的。
女人又闭上眼睛,再过些时候,那些外面守着的阉奴就会进来给她松绑,她便可以戴着脚镣在这冷宫里活动,待到掌灯时候再将她绑回到这棺材上。
赵启恩那个贱种想她死,为了大兄藏起来的黄金又不敢让她死,只能这般折辱她。
正想着的时候,她身下恍惚一松,一片湿热浸透了衣衫。
腥臊气传来,女人也还是动弹不得。
这些手段比起她当年对付卫茵那贱人,可着实算不上什么。
可承儿喜欢她……承儿总是喜欢那贱人……
承儿……
嘴唇轻动,干涸是嗓子里没有声响,女人无声地念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双眼直直地看着昏黄黯淡的墙壁。
“皇后娘娘,奴婢奉了范阳郡王的命,又来看您了。”
一听这声音,申氏就知道是胡好女来了。
不过是个给赵曜倒溺桶的阉奴,如今循着那贱种的令来折辱她。
“皇后娘娘,您这是……”看见了从棺材板上流淌下的水,胡好女面露不忍之色,“娘娘您这、这也太委屈了,您稍候,奴婢这就帮您清干净。”
自从将藏在龙泉剑里的信告诉了赵启恩,申氏便一直等着消息,赵启恩想要她大兄藏起来的黄金,她说了信的事便是松了口,赵启恩总该再来找她,果然来了。
到了如今,申氏想要的不多,原本,她以为赵启恩这贱种只有两三年好活,可如今看也不过一年半载之事了,她要熬过去,她还有事要做!
“那贱种……想要见我么?”
胡好女低声道:“圣人想见您,我先替您擦洗。”
说完,胡好出了门,过了片刻,他两手各提了一桶水回来。
冰冷的井水倒在身上,申氏干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
“啊!!!!!!你这阉奴!”
将整桶水泼在申氏的身上,胡好女将桶放下,笑着说:“皇后娘娘,躺着便溺已经是大不雅了,您可别再失了体面!”
“大胆阉奴!你在作甚!”
“皇后娘娘,圣人要见您,我自然要替您梳洗干净。”
提着水桶,胡好女走到申氏的面前,又将水桶高高举起。
“皇后娘娘,您实在太脏,太不体面。”
他柔声细气地说话时,一桶水全部缓缓浇在了申氏的头上。
申氏被绑在棺材上,无论如何奋力挣扎都避让不得,口鼻中全都进了水,连惨叫都不能,又咳又吐,水从她嘴里吐出来又漫到她脸上,一时间就如一被溺死的女鬼。
等胡好女将水倒完,申氏双目赤红,想吐又吐不出来,口鼻还在往外冒水。
“皇后娘娘,您这下可就干净多了,圣人好洁,从前贤妃娘娘不过是面上生了些红斑就失了宠,对了,那些红斑还是皇后娘娘赐的呢。”
胡好女掏出一洁白的帕子,小心为申氏将脸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