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扫灭洋人,如今编成百万大兵,管叫那些外国人,要被奴才杀得寸草不留,不敢在我国立足了。”
太后笑道:“我有你这个好忠臣,还怕什么洋人呢?明日我就派你武卫全军督练大臣,你要振作精神,好好地去干。”
端王忙叩头谢恩,退出宫外,即到荣禄府中秘密会议去了。次日太后降下懿旨,派端王载漪为督练武卫军大臣,荣禄为副大臣。谕旨一下,端王与荣禄合递奏摺谢恩。顿时就奏派了许多近支宗室里的阔子弟充当委员,又派了许多不通武备的阔司官们担任编制,又设了一个武卫全军营务处,奏派溥兴铁良等督操。荣禄忙着派人到天桥一带,横着白旗子招兵,只要看见流氓地痞,就拉了去,以充兵数,又在南苑修造营房,声势赫赫,闹得全国皆知。但是领来的饷,被克扣了一大半,所用的各官员,不是老朽不堪的绿营差弁,就是捐班出身的卑鄙官员,还有些是毫无知识的阔人子弟。端王见权在握,羽翼众多,便大胆地干起来。又奏请皇太后特开弘德殿,命大阿哥读书,派慈安太后的父亲承恩公崇绮为师傅,陕西陕安道高赓恩,侍读学士实丰崇寿,会同授课。并派大学士徐桐照料弘德殿事务,又派松桂为满文教习。那王芬车充压马为大臣。又送了些近支宗室的年轻哥儿们,陪太子读书。崇绮虽然按时授课,无奈这个大阿哥是江山易改,天性难移。见了书本,便头昏脑闷,终日的养鸽子,玩哈巴狗,与小太监打架。崇绮奏知太后,太后不但不怒,反说道:“我朝的皇帝,如雍正老佛爷,少年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将来大阿哥大了,自然会学识增进,你们不必多虑。”
崇绮等自然不敢再奏,只得听他去了,那端王、李莲英、荣禄等,暗中密谋,打算除了光绪帝,快快保大阿哥溥俊作皇上,免得慈禧驾死之后,光绪皇帝记恨前仇,于生命有所不保。起初不过是鬼鬼祟祟的秘议,后来居然明目张胆,大做起来,那宫内的太监,也都在外边逢人便说,过了年正月初一日就要换新皇帝了。这时日本方面,又有一班革命党想乘此机会,恢复汉族的国家,密派许多党员,到各省各处,谋图起义。南方谣言四起,地方长官都十分惊虑。那端王还时时怂恿着太后,要与外国人作对。载澜又暗中与刚毅赵舒翘结为一党,等那对付洋人的计划。古人说物必无腐而从虫生,端王等既存了仇外之心,自有那拒杀外人,乘机扰乱的拳匪,因此而起了。那拳匪起事的地点,本在山东省内。这话说起来也太长了。拳匪的来源便是八卦教的余孽。八卦教自被清兵剿灭之后,有一个匪首,名叫张鸾,他藏在山东,不敢复出。甲午之役,清廷割地求和,民间很有几个义愤不平的人,纷纷议论,说清廷太形懦弱,受外国人的挟制,中国将来,非瓜分不可。张鸾见民气激昂,便和他女婿李来忠,女儿张秀英,竖起扶清灭洋的旗帜来,到处传教,招揽人民入党。张鸾也会些左道旁门,替人用符咒治病,很有些小灵验。因此一般愚夫愚妇,都信以为真,纷纷入党。这时山东巡抚,正是裕禄。恰巧裕禄的三姨太太,生产不下,请医生用药,好似石沉大海,毫不见效。裕禄又是最爱三姨太太的,急得没有主意。就有人举荐张鸾,裕禄听了不管他灵不灵,立刻召见张鸾到衙门里,把符咒诊治。张鸾就做了一套鬼戏,念了几句神咒,胎儿果然落地,母子俱未受伤。裕禄大喜,叫自己用的大轿,抬送张鸾回去。过了几天,裕禄命人送了三千两银子去谢张鸾。那张鸾却分文不受。只要裕禄出一张告示,以资保护。裕禄也不思索,就立刻出示晓谕,并命各府州县,一体保护,并称义和拳为义和团。那地方官见巡抚既这般纵容,那敢得罪他们。所以张鸾在山东地方,竟任意妄为,官厅也无法禁止。崇信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势力渐渐膨胀起来。张鸾的女儿,名叫秀英,便自称为黄莲圣母,招了一队妇女,各人穿着红衣红裤,手里拿着一盏红灯。出游四处又对众人说道,她那一盏红灯,只要向洋人一照,洋人的枪炮就无用了,于是红灯照的名目,传遍了山东。张鸾和他的女婿李来忠,还造出一种灵符来,令人佩带在身上,临阵时可以刀枪不入。这种狂言不到半年,就传遍了山东全省。党羽也召集了###千人。外人在山东设立的教堂,都被他们焚烧了,还杀了十几个教士。当时外人的势力,尚十分有限。他们受害之后,虽向山东巡抚交涉,那裕禄便敷衍了几句,外人也忍气吞声罢了,义和拳的势力,便日盛一日。后来裕禄调任直隶,袁世凯放了山东巡抚。袁世凯见他们这样的胡闹,知道是地方之患,便传了各总兵,派他们痛剿义和拳,直打得落花流水。张鸾也死在乱军之中。张鸾的女儿同女婿就领了余党,逃到天津,仍投在裕禄卵翼之下。那裕禄仍是十分优待,不减当年。张鸾的女婿李来忠,又做了义和拳的首领。从此更得意洋洋,明目张胆地闹起来。袁世凯又奏请剿办。各国公使更向总理衙门严重交涉,总理衙门又具奏上去,太后才降了一道谕旨,其文云:奉上谕,总理各国衙门奏请饬严禁拳会一摺。上年山东巡抚袁世凯电称义和拳会以仇教为名,到处滋扰,并及直隶南境一带地方。叠经谕令直隶山东督抚派兵弹压。此种匪徒私立会名,聚众滋事,恐无知愚民,被其煽惑,蔓延日广,迨至酿成巨案,势不得不用兵剿办。所伤实多,朝廷不忍不教而诛,着直隶山东督抚,切出示晓谕,严行禁止。俾百姓咸知私立会名,聚众滋事。系属违禁犯法。务须革除积习,勉为良善。倘仍执迷不悟,复蹈故辙,即行严惩办,勿稍宽纵。至民教同是偏氓,地方官遇有此等词讼案件,即当秉公审判,但分曲直,不论民教,勿得稍事偏倚,毋副朝廷一视同仁之意,钦此。朝中文武官员,看了这一道上谕,原不以为奇,奕无人反对。惟有端王一人,大不以为然,他说义和拳是抚清灭洋的,与他的宗旨相和,便不当看做土匪。端王命人请荣禄到府,说明了他反对禁止义和拳的意思。荣禄心中很不表同情,但是也不便驳端王的话。便请端王明日上朝,奏明太后。荣禄辞出。次日端王上殿,端王就面奏道:“昨天上谕山东直隶人民,近来练习义和拳,应行禁止。奴才对这些义和拳的历史,是深知道的。山东直隶河南等省,因为土匪甚多,地方人民都练了乡团,保卫闾里,但是没有快枪,只好以枪刀棍棒当利器,习学拳棒之术,这是我国古代相传的武艺,岂可与白莲教相比呢?洋人因势力不能达到乡间,便恨乡团,因恨乡团,便诬指他们为教匪,这是其中的隐情,不过乡团之中,也须有个良莠的分别就是了。”
太后听了端王之言,不辨真假虚实,就命端王与荣禄商议。他二人商议了许久,又拟了一道上谕,准各省乡团自卫,但勿得忿仇怀私,致干各戾。这道上谕下来,就暗含着把那一道禁止拳匪的上谕取消了。正是:狡计易主兴物议妖言惑众出神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第一百十四回 拳民肇祸扰京师 义和捐躯谏太后
话说这时竟有一个御史,名叫王倍佑的上了一个封奏,硬说义和拳是忠君爱国。端王见大喜,便将王倍佑的奏摺呈与太后看。太后立刻召见王倍佑,问他知道义和拳的事么。王倍佑奏道:“臣家中的儿子,多习义和拳,所以知道他们,是忠义之民,一定可以为国家出力的。”
太后听了甚喜,过了三两天,就将王倍佑升为顺天府丞。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义和拳的首领李来忠更为得意洋洋。裕禄对于李来忠,又特别优待,准他们设坛练拳。各村各镇,义和拳的党羽,都布满了。居然敢焚烧教堂,杀戮教士,参害教民,拆散铁路,割断电线,辱打官府。渐渐逼近了京畿,声势更为浩大。山东巡抚袁世凯又飞电奏请剿办,都被端王一人压住。不多些日子,那义和拳竟敢闹到芦沟桥,眼看要闹进北京来了。便有近支王公,奏知太后。太后大怒,就下了一道上谕派赵舒翘刚毅前往查办。端王见了谕旨,便请赵刚二人到府。见面之后,端王问道:“你们二位,奉旨去查义民,有什么办法呢?”
赵刚二人,听端王开口就称义和拳为义民,就知道端王与义和拳定有勾结。当时不敢说别的话,只得陪着笑脸。向端王道:“王爷有何训示呢?”
端王道:“听说这些义民,已有好几十万了,现在涿州一带就有十余万,你们二位此番前去千万不可将义民看成了土匪才好。”
赵刚二人连连答应:“喳,王爷的训示,我等是一定遵守的。”
端王笑道:“将来大事若成,你们两位,定有特别的升赏。”
赵刚二人忙叩头谢恩各退回宅。次日赵舒翘、刚毅入宫请训,太后说道:“这些义和拳乃是忠君爱国之人,虽是其心可嘉,但恐有匪人混杂在内。况且他们果能枪炮不入,那便是国家的义卒,所以派你二人前去调查,事关紧要。尔等必须详细考查,实地察看,瞧瞧他们的,是不是真有把握,若是真的,我自有办法,尔等去吧。”
赵刚二人退去,又去拜见端王,端王向他二人说道:“你们二位请训之时,老佛父有何谕旨。”
赵舒翘道:“老佛爷的圣意,却是很和平的,并无剿办之意。”
端王笑道:“如何,我料到老佛爷必定是嘉奖这些义民的啊。”
刚毅道:“老佛爷固然是嘉奖,但怕他们没有避枪炮的真本领。”
端王道:“这是什么话,我昨天接到神机营虎神营的报告,说武卫中军杨统领不服义民,开枪轰击大师兄,大师兄用手一指,杨统领就倒地死了,大师兄并未损伤毫发,这岂不是真的吗?还有一件事。天津有一个大师兄,被聂士成捉去,缚在树上,用枪乱击数十下子,居然连一枪也没中,后来还是朱统领向他烧香,将那位大师兄请下来,大师兄才哈哈大笑而去。这一件事更是人所共知的了,你们此去须要格外小心的才是。”
赵刚二人道:“王爷的意旨,我二人谨遵就是,请王爷放心。”
端王点头,赵刚二人辞出。次日出京,端王派了一营虎神营的兵,沿途保护。赵刚二人到了卢沟桥,此时正有勇队十余营拦住,不许义和拳过河,赵刚二人一商议,必须亲到涿州,才能查得真确。遂在马家堡用了午饭。绕道过了长辛店,当晚住在良乡。良乡县知县吴禄和,忙到行辕禀见。赵刚二人传见之后,便问义和拳的实在情形。吴知县禀道:“这些拳民,都是由外县来的,卑县也曾遵旨出示禁过,至于真像,就不甚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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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毅顿时大怒,说道:“这些都是义民。”
知县又抗禀道:“钦差大臣不晓得啊,那些义和拳,目无法纪,扰害地方,勒索官府,真是非常利害。若有人稍为抵抗,他便指为奉教之人,就叫做二毛子,缚起来焚香拜表,立刻就杀,请大人恕情,那是拳民能这样胡闹吗?”
赵舒翘道:“他们三尺之童,竟能执干戈以卫社稷,扫灭洋人,保全国土,比那刮地皮的官儿,总要好的多呢。”
知县一听,简直是骂他了,忙转过话头答道:“诚如大人所说,那些拳民,真是义民内中很有些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就能拿刀杀人,若是义民,焉能这样呢。”
刚毅又道:“明天我们要传唤他们,他们肯来吗?”
知县道:“卑职听说那被杀的杨统领,就是因为传唤大师兄的。大人们若要传唤他们,必须先派一个妥人去声明较为稳当些。”
赵舒翘问道:“他们在何处设坛,离这里有多少路?”
知县道:“琉璃河关帝庙内就有坛,离此地约二十多里。”
赵刚二人命知县退下。次日就派了两位虎神营的营总,到窦店去探听消息。再去请大师兄来。那两位营总到了窦店,向村正一打听,才知那义和拳中,有什么黎山老母,洪钧老祖,黄莲圣母等等的名称,又有什么红灯照的名目,人数约有两万多人,声势真是不小。据说他们团中尚有七八岁的小孩子,能舞大刀,那些小孩子,也都有名称,什么哪咤啦,金咤啦,木咤啦,十三太保李存孝啦,小神童胜公保啦,都是从小说书上取下来的名子。又说前几天涿州县太爷去焚表,大师兄说县太爷是贼官,非杀他不可。后来绅士力求罚了县太爷五百石小米,才算饶他的性命。又有一教官,人极正派,一焚表可糟透了。大师兄说他曾强Jian过婢女,又非杀他不可,后来那教官磕头,把头上的血都磕出来了,大师兄方才放了他去。又有涿县的营把总,也去焚表,大师兄说他专扣兵饷,非杀他不可,那营把总苦苦哀求,大师兄割了他两个耳朵而去。虎神营的营总二人,探听明白,就求着村正领他二人到琉璃河关帝庙坛上来。营总等进了庙门,先将赵舒翘、刚毅二人的大红名片递上去。里面出来一人。村正对两位营总道:“他说是账房,要先交请见礼二百两银子。营总便交了一张四百两的银票,原来这些规矩,端王在京,早已密告赵刚二人,叫他们预备好了的。那账房接过银子,便叫村正与两位营总候着。账房先走进去,不多一刻,又来喊道:“诸位师兄,大师兄升坛了。”
这声音怪叫,那庙里的团匪,一个个拿着兵器,嘴里吹着气简都进了大庙。大师兄身穿红袍,走上坛来。那账房忙叫他三人跪下。大师兄问村正道:“你不是张善吗?今天又带了什么人来了?”
村正道:“那两位是奉命皇帝老子的钦差大人的命令,亲来奉请大师兄,前往良乡县有事面谈的。”
大师兄道:“呸,胡说,吾神乃玉皇大帝的钦差,岂能与那贼官见面,但不知那狗官是谁。”
账房听了大师兄的话,忙将赵舒翘、刚毅两张大红名片呈上。大师兄一瞧,又喝道“赵舒翘、刚毅本是贪官,你们快回去,对他们说,吾神已察知了,他二人从前卖缺贪污殃民害国,要叫他二人痛改前非。如果不改,吾神一怒定要他二人的狗头,你再对他们说北京城里,有一龙二虎三百双绵羊,都是二毛子。所幸他二人不在此数。吾神这几天就要进京,先灭了洋人,再杀这些二毛子,你们若不回去说实话,吾神知道了,一定要你们的脑袋瓜子使用。你们要小心了,哈吾哈,小心了,去吧滚你妈的蛋,哈哈哈!”
那两位营总被这位大师兄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吓得尿屎交流,爬起来就跑。跑了七八里,才定住了神两人商议一番,回去见了赵刚二人。两人便说道:“可了不得啦,我们二人到了坛上。包文公忽然临坛,附在大师兄的身上说,我们是忠心爱国的人,不该派赵舒翘、刚毅前来。刚毅不毅,子良不良,乃误国误民之人,快派国民捉了他来,用照心镜照他二人的心。”
赵刚二人回道:“这是实话吗?”
两位营总问道:“大人在上,小人们那敢说谎。”
赵、刚二人便命他们退出。一想这事不好,不如我二人回京,替义和拳说些好话,回奏太后也就完了这个地力,不是久留之所,快些走吧。赵、刚二人议定,就星夜回京。赶到宫,见了太后,扯了一番谎话,说:“义和拳真是义民,忠心爱国,立志扶清灭洋。”
太后大喜,便信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