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总爷,小的船上只是两个老主顾,并没有运货。”
“少废话,让人出来接受检查。”
“两位老总,小的主顾都是上海有头脸的少爷小姐,就不用检查了吧?”
“有头有脸?这年头谁没头没脸啊?少啰嗦,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搜了。”
路鸣苦笑一声,看来还是得出去啊。
他刚站起来,袁明珠已经旋风般冲了出去,随后就听的砰砰两声。
路鸣一听就知道不好,赶紧迈出船舱,果然看到袁明珠冷笑着站在船头,江里却有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在扑腾。
“拽,拽,我叫你拽,下去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吧。”袁明珠就像一个骄傲的凤凰似的冷笑道。
“你……你敢打人?”对面也是一个小船,上面的士兵一时间都懵圈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美如天仙的小妞居然如此泼辣,出来后二话不说,就把两个上船的兄弟踢下水了。过了一会,才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打人怎么了?你敢上来,照样把你打的落水。”袁明珠指着那人的鼻子叫道。
那人一听也火了,把枪端起来,就要拉枪栓。
袁明珠右手一晃,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手枪来,枪口已经对准了对方。
“镇静,都别乱动!”路鸣赶紧大叫道。
他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再不说话,这就要开始火拼了。不过他也纳闷,袁明珠从哪儿弄来的手枪啊,还是国际名牌勃郎宁手枪。这种枪可是不便宜啊,关键是量不大,很少流入国内。
路鸣在美国留学时开始接触枪械,经常被同学拉着去打靶场打靶,枪法也练的不错,不过他不喜欢枪,虽然也有一把,却基本都锁在事务所里,很少带在身上。他的那支枪是从漕帮弄来的杂牌货,没法跟袁明珠的勃郎宁相比。
此时即便带着枪他也不敢掏出来,对面可是有五六条长枪,真要打起来,落水而逃的就是他们了,能逃掉了算他们幸运。
不过对面船上的人似乎被袁明珠的气势唬住了,被枪指着绝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管是长枪还是手枪。船头挨着船头,手枪射出的子弹也是要人命的。
被踢落水的两个当兵的此时已经抓到了船帮,看到此景,却不敢爬上船来,唯恐袁明珠的枪口对准他们。
“果然是上海滩的明珠,名不虚传啊,哈哈,误会,误会。”
此时对面船舱里走出一个人,把那位举枪的士兵的枪压了下去,哈哈笑道。
“宋青,是你啊,本小姐的船你也敢搜查?”袁明珠认得对面的人,冷笑道。
“哈哈,这不是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袁大小姐在这条船上,早就绕道让开了。”宋青拱手笑道。
路鸣也认识此人,见他出来这才放心,至少不会发生一场枪战了。
“哈哈,路少爷,您也在船上啊?”宋青抱拳笑道。
“宋兄弟,你们这是在查什么啊?这么大张旗鼓的?”路鸣有点不解,陆地上不安生,如今这水路也不太平了。
海防营的人的确每天都在江面上盘查过往船只,但一般只是搜查货船,载人的船只是陌生的才会上去查查,经常在这条江面上往来的船只早就跟他们混熟了,也早就打点好了,一般不会被检查。
此时,那两个落水的士兵上来了,吼吼叫着要找袁明珠算账,说是刚才不算,再斗一场。
宋青二话不说,飞起两脚,就把这两人又踢回江里了。
“路少爷袁小姐别见怪,这两位兄弟初来乍到,许多事他们还不懂,得慢慢教他们怎么做人。”宋青苦笑道。
宋青知道袁明珠的祖上跟漕帮关系深厚,水上的事情最好别惹她。漕帮是吃什么的,在水上就连海防营的人也要让他们三分,其实海防营内部就有许多漕帮的人,也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彼此。
至于路少爷,路子就更野了。他跟上海滩盛家交情莫逆,而盛家跟青帮、洪帮乃至漕帮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不然盛有德也成不了上海滩首富。
想在上海滩混出点名堂,有钱是必须的,但是如果没有各种势力的扶助,没有黑白两道通吃的本事,你的钱随时都可以是别人的。说白了,在上海滩势力和钱就像是一对夫妻。
也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带着几万十几万两银子到上海开洋荤,买房子买洋车泡名妓,整天耀武扬威,一般情况过不了几个月,就被人设各种局诈骗的精光,还欠下一屁股债,最后不得不光着屁股溜回老家,重新当他的土财主去了。
上海滩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冒险首先需要的是智慧,其次是胆识,土财主们哪里懂得这些?
路鸣也知道上海的水特别深、特别混,所以尽管有各种关系罩着,做人还是非常低调、仔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而袁明珠就不一样了,不管到哪里都是霸气十足,谁让她是漕帮老大的母亲的干女儿呢,说起来跟漕帮老大可是干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