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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水雷危机（第1页）

大明历527年4月18日上午10时，成山头以东约47海里处海域。

在确认海上再无北虏敌舰幸存者之后，邵铁均通知各舰升起红底黄龙的得胜归朝旗，喜气洋洋的掉头返航。

原本前队与本队之间只有20海里左右距离，早上邵铁均临时变更航线，又无通报舰可用，算是暂时与本队脱离联系，大战之后，各舰也想着早日归建，这航速不断提升，预计三个小时后就能与本队预定海域汇合。

下午一点四十三分，烈阳舰通报，左前方五海里发现舰队，舰船14艘，初判为镇北联合舰队本队，航海长下令转向十度，准备正面驶向本队。

众人顿时放下心神，盘算着汇合之后如何与本队舰上好友吹嘘一二，毕竟几十年来，作为大明再一次击沉北虏军舰的海战直接参与者，还是可以吹嘘好几年的。

下午一点五十分，还是烈阳舰通报，本队状况有点奇怪，大部分舰船在低速状态，一艘铁甲舰上浓烟甚大，疑似受伤。

听到通报，指挥舰桥上军官们纷纷端起望远镜，距离四千米左右，还是有点远，只能远远的看到有烟雾升起。

邵舰下令减速，不到一刻钟，各舰舰首扬起的水花不断降低，再过了十余分钟，此时距离本队两千米左右，连舰桥上的军官都能看到不对劲了，扬州号铁甲舰右倾明显，后部还有浓烟不停的舰体里滚滚而出，周边各舰不成阵型，凌乱的漂泊在海上。

还是了望台报告，接收到旗舰徐州号旗语，本队遭遇水雷袭击，注意海上观测。

烈阳舰上顿时一片忙乱，邵舰当即下令，前后桅杆观测手全体上杆，所有不当值的海兵们上甲板，严密观测海上漂浮物，所有副炮和桅杆格林炮备弹，如有发现不明漂浮物可不经请示自行开火。

在忙乎了快一个半小时后，烈阳四舰才小心翼翼的靠近本队，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要严重，除了扬州舰受创甚重，原本担任前哨舰的阜阳舰巡洋舰消失不见。

在靠近徐州舰后，邵铁均和其他三舰的舰长，待舰上小艇放下之后，身手敏捷的从绳梯攀爬到艇上，准备亲自到徐州舰上汇报战况，要是以前，徐州舰和烈阳四舰上肯定时口哨声叫好声一片，这一次，各舰的海兵靠在舷边，默不作声，气氛很压抑。

这边邵舰前出汇报，本队里还在小心翼翼的查看海面上是否还有留存水雷，朱先钎靠在火控舰桥外面的平台栏杆上，远远的看着扬州舰的救援情况，这时舰体内大火已经被扑灭，舰上抽水机不停向外抽水，边上的炮舰则在帮忙喷水降温，就不知道受创如何。

下午四点半左右，在各舰舰长乘坐小艇回驶时，徐州舰已经发出旗语，命令两艘炮舰伴随扬州舰慢速归建，其他舰船编队返航。

邵铁均返舰后，在会议室召集舰上军官，脸色铁青，从黑皮包里拿出笔记本，对着本子，一边看一边说明情况，原来今日本队按计划前压，准备接应前队返航，上午九点左右，在成山头外海南部遇北虏飘雷，前哨舰阜阳舰舰体舯部触雷，紧接着扬州号触雷，各舰紧急停航，重阳舰与直鱼三号鱼雷艇碰撞，直接把不到五十吨的鱼雷艇送到海底，重阳舰舰首轻微损伤。阜阳舰抢救三个小时后沉没，不幸中万幸，人员大部被救，舰长成佳基上校救出后，已被关到徐州舰上反省听参。

看来扬威、超勇两舰夜间冒险前出，是执行布雷任务，尽管已经被击沉，没想到还捞了最大战果，不比烈阳四舰苦战效果差。

邵舰通报完情况，合上笔记本，苦笑着说道，现在舰队全员返港，原本定的第二阶段方案，估计是搞不成了，诸君还是要有点心理准备，说不好这仗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

……

海州港，海州镇守府指挥楼大会议室。

在上报战况三天后，“镇北专案”前指终于收到海军都督府的电报，电报里口气倒是很平淡，嘉奖了烈阳四舰的前队战绩，建议给予有功人员晋升奖励，对本队损失进行了批评，并要求重新修订第二阶段作战方案，由原来的遏控渤海口目标，改为力争消灭北虏水师主力大部，达成北虏三年内不敢南下袭扰目标。

李定国中将念完电报，狠狠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参会的前指高级军官，海州镇守府、分舰队的头头脑脑，说道：“这次舰队遭受的损失，主要责任在我，与在座诸位无关，该奖励的照常奖励，不过就不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了。至于第二阶段作战方案，大家可以一起议议，有什么困难和要求，由我来向都督府提”。

随后近一旬时间，镇守府的指挥楼里白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长官和赞划们神色匆匆，时不时还要召集靠泊港口的有关舰上的主要军官商谈细节。

期间，烈阳四舰有功官兵被召集到会议室，在郑国栋中将陪同下，由李定国中将亲自表彰。其中，邵铁均被授予准将军衔，任海州分舰队巡洋支队指挥官，兼任烈阳舰舰长，邵将之名终于名副其实。

朱先钎以炮术精良、首开纪录、率先击沉敌舰的名义，被意外授予海州分舰队巡洋支队炮术长兼烈阳舰中校枪炮长职务。据说还是李中将力排众议，亲自拍板定下来的调子，当时有不少人反对，称26岁的中校军官，举世罕见，遽升高位，难免少年得意，恐对其将来发展不利。

听说李中将在审定奖励名单的时候，缓缓说道：“我们都老了，原来海战就是看谁舰多、甲厚、炮粗，打起仗来不怕死，向前冲，对着轰，没死的就是英雄好汉。现在可不是这样了，小小几枚水雷，估计要不了十万银元，炸得海上本队鸡飞狗跳，损失何止数千万银元，以后我等对这海战策略越来越看不清、看不远，现在真的需要新鲜血液来补充我们的指挥部，现如今既然机会在这里，何不让年轻人们有更高的位置、更好的舞台来施展他们的才能，至少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在后面坐镇，最差也就是现在这番模样”。话说到此，指挥部里鸦雀无声，原本反对的几个将官也不再出声。

就见李中将缓缓划去朱先钎原有的银星勋章奖励，改为晋升中校军衔。如是朱先钎知道了，估计会感慨到，有得必有失，提升比较快的军队干部，一般胸前功勋都比较少，后人诚不欺我也。

其余众人也被或提升军衔或授予不同等级奖章，轮到朱先钎时，李定国中将在他两条宽黄色袖标，一个银色菱形标识基础上，又增加了一枚银色菱形标识，然后看着新鲜出炉的海兵中校，笑着勉励道：“远洋啊，希望以后你能不断给我们惊喜”。

朱先钎毕恭毕敬的行了个曲臂当胸的军礼，看着一年多未见、鬓角如霜、额头川字纹深刻的老中将，低声说道：“感谢中将的信任，一年多前您在徐州舰上的教诲，下官一日不敢忘，请中将放心”。

李定国笑了笑，感慨的拍了拍朱先钎肩膀，不再多话，转身走向下一个立功军官。

等奖励完毕，李中将又在众人前站定：“大家都知道，我大明军律，向来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有此大功，理应如此奖赏，希望大家在下阶段作战中奋勇杀敌，为大明、为陛下争取更大的荣耀，大明必胜”！

“大明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