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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海兵射击操演（第1页）

按照海上校阅计划书，第二日上午，事先抽签选中的两艘铁甲舰，四艘巡洋舰，以及西夷诸国推举出来的对应数艘战舰，已经驶抵射击阵位，开始了第二日的射击操演准备。

皇帝陛下亲临被不出所料选中的徐州号铁甲舰，与一众海兵高官并两个侍从官，登上顶层的指挥台，这高度距离洋面足足有10多米高，今日风浪与前一日相比略大，站在指挥台上，只见大洋之上白浪滚滚，层层叠叠的向战舰涌来，若是没有参照物，不常出海的人甚至会感觉到阵阵眩晕，如果凭栏而据，到很是让人诗兴大发，估计吟不出“凭阑处、潇潇浪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反倒是能脱口而出大海啊他喵的是全水之类。

因这7500吨级的战舰吃水较深、长宽比不大，反而比应天号皇家游轮更为平稳，浪花拍在舰首上惊起千层雪，但终究是胜不过这钢铁巨舰，不甘心的又层层落下，空留团团水汽在战舰上空徘徊，直到粘上前桅杆高悬的明黄色大明皇帝行在龙旗，一阵海风吹过，被打湿的旌旗飘扬起来，猎猎作响，响彻四海。

抬首极目远眺，两千米和三千米以外的10艘靶船分成两排，前6后4，分别作为巡洋舰和铁甲舰射击目标，间隔数百米一字排开，在风浪之中颠簸起伏，上挂黑旗甚是醒目。

郑都督低声请示了隆胜帝后，向郑舰长点了点头，一身披挂、头顶钢盔的郑武雄上校高声向传话筒发令，信号兵升起10分钟射击准备旗，通知准备射击的其他舰船，并按下射击准备电铃，通知左右舷侧炮台提升弹药，做好准备。

然后让跟随的诸多传令兵给各位大佬奉上钢制头盔和望远镜，并准备亲自把一顶装饰有龙纹的暗黄色罩布的头盔给皇帝陛下戴上。

“郑舰长请稍等”，朱先钎朗声说道，大步上前，从携带的挎包中拿出一个黑色薄款羊绒帽，笑着对隆胜帝说道：“出发前，舍妹得知陛下要亲临战舰指挥射击，又从海兵前辈处听说这10月海上已近风大冷寒，铁制器件更是严寒，于是连夜织就了一顶绒帽，让下官呈于陛下，请陛下先戴上绒帽再戴钢盔，也算是感念陛下照拂的小心意”。

此话一出，指挥台上诸位大佬都是一片吸气声，顿时觉得这小小的中尉端是个修炼千年的小狐狸，有眼色、会做人，心还细，以后绝对是个不可小看的角色，诸位老狐狸顿时在心里把朱先钎等级暗暗调高一等。

隆胜帝听了到是很感动，微笑着对朱先阡说道：“远洋啊，没想到先颜也是个细心的小女娃，朕回去到是要好好酬谢一二，朕真是没看错你们兄妹俩”。

“郑舰长你专心指挥，远洋在海兵大学堂学的也是炮术，这头盔和解说都由远洋来负责吧”，隆胜帝抬头对郑武雄说道，然后安心的让朱先钎戴上绒帽和头盔，施施然的坐到指挥台最好位置的御椅上。

在舰上响起一分钟准备的电铃后，指挥台上诸位上官均已摆好各种受虐的姿势，紧抓栏杆的，堵上耳朵的，身体前躬的，双脚八字站立，端起望远镜的，一看就是老江湖，当然也有傻乎乎垫着脚尖向远处眺望的，显然是没上过舰的雏儿。

在射击倒计时铃声后，徐州号左侧船舷一门300毫米主炮率先开火，一声巨响之后两三秒，略带摇晃的徐州舰上就见一千米处中间靶船前面顿时腾起数米高的水柱，远远看去，上白中蓝下黄，就像这海底有火山爆发，蔚为壮观，“近十”，桅杆上的观测手通过传声筒扩音迅速传来炮击位置，稍后右侧一门主炮开火，伴随着巨响舰上升腾一阵白烟，弹着点偏后一点，在靶船后方又腾起一根水柱，观测手很快又报出数字：“远五右四”，如此再两轮射击后，只见左右舷火炮炮口略座调整，相差不到一秒分别开火，几乎不分先后靶船前后落水，升腾的水浪几乎把靶船淹没，但水浪落后又显出了颠簸的船体。“跨射”，几乎瞬间，桅杆上的观测手报出弹着点。

尽管指挥台上诸位还未从巨炮射击的浩大声势中恢复过来，郑舰长已经对着传声筒快速下达命令，“开花弹准备，按照现有射击位置，左右舷主炮全速射击”。

“陛下，刚才徐州舰只用了四轮校射，就已经形成跨射，在海兵术语里面就是说已经理论上命中目标，后面只要加快射速，马上就能直接命中”，在隆隆炮声回响中，朱先钎到是尽心尽责，低身对隆胜帝大声说道。

不到三分钟，舰上炮手用比理论射速还要快的速度，开始新一轮齐射，只见靶船上周边升起三股水柱，同时靶船上升腾起烟火，“命中”，桅杆上观测手尽心尽责的报告弹着点情况。

第五轮射击之后，靶船明显倾斜，看来是船舷上被开了大洞，第六轮射击之后，一阵猛烈爆炸之后，海面上已经看不到靶船身影，“目标消失”，桅杆上观测手不知疲倦的继续报道。

“停止射击”，郑舰长快速下达命令，并按下了停止射击的电铃，右臂横握，轻敲左胸，向隆胜帝行礼：“禀陛下，我舰听令对一千米目标进行射击，射击6轮，耗弹20枚，直接命中目标4枚，近失弹7枚，目标沉没，共耗时21分钟，请陛下指示”。

隆胜帝放下望远镜，站起身带头拊起掌来，周边一众大佬跟着拊掌，场面甚是热闹。隆胜帝对着郑舰长说道：“昨日海军都督介绍时，专门说到徐州舰炮术精准，郑舰长功不可没。今日一观，军容严整，号令快捷，果真是第一流的战舰、第一流的炮术，快准狠三字诀体现的淋漓尽致，真可谓是我大明海上钢铁长城，朕心甚慰。有郑舰长这样一心为国的优秀海兵军官，大明无忧啊”。

郑舰长倒是一直板着一张国字脸回道：“承蒙陛下厚爱，徐州舰能有今日水准，得益于陛下的信任，得益于海军都督府和直隶水师各位上官的支持，得益于舰上官兵的日夜操练，下官作用其实微不足道”。

在诸位海兵大佬的夸奖下，大明徽州号铁甲舰、独逸士的萨克森号铁甲舰和英吉利的科林伍德号战列舰依次开火，对靶船进行射击，一时间只听炮声隆隆，每见舰上腾起或白烟或黑烟，不用观测手报告，就知道那艘舰在开火，只见靶船周边水柱迭起，煞是热闹。

尤其是这英吉利305毫米长身管火炮，每每开火，声若霹雳，回音滚滚，尽管离开徐州舰甚远，仍是震的人心神激荡，远观激起的水柱更高更粗，气势远超大明300毫米火炮和独国305毫米火炮，在发数炮之后，英舰转动舰体，舷侧对靶船，四门主炮轮番开火，一时间只觉得炮口火舌伸缩，炮声延绵不绝于耳，恍若九天雷神下凡。

再看这徽州舰与独国萨克森舰，两舰发炮频率相当，但独国战舰准头明显高于徽州号，俄顷，独国战舰对应的靶船直接炸成两截，须臾间，就见靶船后侧残骸快速下沉，前侧残骸翘起船首，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观其时间，与徐州舰相当。

紧随其后的是英吉利战舰，该舰火力甚猛，可惜火力欠佳，弹着点激起的水柱屡屡淹没靶船，待水柱落后，靶船又不屈不挠的出现在视野中，仗着口径大、威力足，近失弹也是在靶船上开了数个大洞，数轮射击之后，靶船不情不愿的消失在水面上。

最后还在开火的是徽州号，不愧是大明铁甲舰精神文明奖获得者，礼让再三，依旧不紧不慢的发炮射击，偶有一发近失炮之后，偏差又变得甚远，让人不禁汗颜，一时间搞的徐州舰上皇帝陛下和各位大佬很是冷场，郑都督的黑黑老脸上难得见到了红色，不过这红黑之间不仔细倒也难以分辨。

终于，在一发近失弹之后，靶船燃起了熊熊大火，间或夹杂着几声爆炸，大家伙都是长长的吁了口气，这难看的场面终于过去了。

其实负责操演的军官们都知道，应当是靶船里舱堆积的硫磺被点燃了，凡事要两手准备，一手是亮面子，面子上要做的漂漂亮亮，光鲜亮滑，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手是保底裤，怎么说来着，要有底线思维，确保万无一失完成上官交代的任务才是正道，这个么外人就不必道也。

皇帝陛下和大佬们看到结果就好，你好我好不如上官好，上官满意，才是真的满意。

铁甲舰重炮射击之后是巡洋舰的火力操演，只见徐州舰升起第二面红旗，一直排在后面的8艘巡洋舰开始加速，从左至右，分别是丹阳舰、溧阳舰、东阳舰、漳州号，泉州号、广州号、露西亚的留里克号、日本的浪速号，明显溧阳舰、丹阳舰和浪速号加速明显，很像是这海上轻骑兵，很快超过了近乎驻泊的铁甲舰们，6艘巡洋舰到达射击阵位后，各种口径的主炮开始射击，紧接着主炮副炮一起上，顿时场面比铁甲舰射击热闹多了。只见靶船附近顿时腾起大小不一的水柱，炮声有如连珠霹雳，尽管与300毫米以上重炮相比声势较小，但胜在延绵不绝，间或夹杂着一两声200毫米以上主炮射击巨响，再加上舰上腾起的阵阵烟雾，一时间恍如到了夏季雷暴雨来临之前，就差有人在喊“打雷了下雨了、出来收衣服啦”。

在水柱中间，尤以日本浪速号火炮射击频率最快，朱先钎默数了一下，其150毫米速射炮连发6炮，近处的丹阳舰才能发射一至两炮，很明显，这个时代速射炮洗地才是王道。

看着不断涌起的水柱，徐州号桅杆上观测手依然尽心尽责的上报数据，首先是丹阳舰首开纪录，直接命中靶船，然后是浪速号、泉州号，最慢的是留里克号，在连续射击数轮后，反而是溧阳舰拔得头筹，靶船打着漩儿很快沉下去了，紧接着就是浪速号，发挥非常稳定，弹着点形成跨射后，150毫米的速射炮在靶船上连续命中，靶船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稍后一发260毫米主炮开花弹命中，靶船四分五裂很快在海面上消失。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巡洋舰射击，大明各舰陆续完成任务，最后击沉靶船的反而是露西亚的留里克号，一时间，徐州号上诸位大佬弹冠相庆，话题小心避开浪速号的惊人射速和徽州号的丢人表演，开始高谈阔论丹阳舰、溧阳舰巡洋舰的雄姿，陪同人员顿觉各位上官都是天纵英才、恍若若干公瑾重生，雄姿英发，如是配上全套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