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湖心亭风大,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孙蕊娘见到卫昭月便跪下行礼,“民女拜见太后娘娘。”
卫昭月愣住了,“蕊娘,你这是做什么?”
“您是太后,我只是一介民女,太后您顾念闺中情谊,我却不能心安理得,民女谢太后救命之恩。”
卫昭月赶紧将她扶起来,“蕊娘,不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在你面前都是当年一起念书赏花的卫昭月。”
“可是,礼不可废,民女不想让别人说您的闲话。”
“担心我在宫里日子不好过,所以自己快死了也不敢叫人给我递个信。担心我被人说闲话,所以给我跪下行礼。但是,从今往后我都不需要你委屈自己,这个宫里没人能说得了我的闲话,你就安心在宫里住着。”
“昭月。。。”孙蕊娘声音哽咽,泪水立刻盈满了眼眶。
“不要怕,好好调养身子,往后日子还长呢。”
“嗯。”
李若向卫昭月汇报孙蕊娘的身体状况,说她身子比之前已经好上许多,只是精神上还十分敏感,时常半夜被惊醒或者有个突然的动静就能将她吓一跳,每日都要喝安神汤才能睡得着。
卫昭月恨不得将那个畜生扒皮抽筋,而他确实正在谢兰庭的山庄之中被“伺候”着,每日山庄里的暗卫们便会在他身上用刑,然后给他包扎伤口喂各种好药,让他伤势快速恢复,恢复好了之后又是一轮“伺候”,据青竹回报说他想尽各种办法寻死却求死不能。
卫昭月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了,要他好好活着将这些全都受一遍。
经过孙蕊娘一事,卫昭月同谢兰庭商议了许久颁布了一条律法,若是丈夫殴打家中妻妾造成了妻妾身体上的伤,便要将丈夫抓起来剃去胡须和鬓发,杖责三十并游街示众,若是伤势严重或屡犯不止,则要被关进大牢,由官府主持二人和离。
这条律法一颁布,不仅是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在百姓之中也沸反盈天。
大晋民风开放,对女子并不苛责,女子亦可读书骑射,衣着打扮上可以尽情展示自己,但是因为女子被丈夫殴打就要将丈夫杖责甚至关进大牢也确实是匪夷所思。
一时间反对这条律法的折子简直要堆满了御书房的桌子,谢兰庭叫连瑞将这些折子挑出来扔在一旁连看都没看一眼,这条律法可是他同卫昭月二人商议出来的,他可是赞同的。
早朝的时候果然又有大臣对着这条律法指指点点,细数其中的不合理,大有卫昭月不同意撤回他便不停的意思。
卫昭月昨日来了癸水身子不爽利本就心情不大好,偏生这个人还像个苍蝇一般嗡嗡嗡个没完,气得卫昭月猛地拍了一下扶手。
“嗙!”
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卫昭月在袖子中甩了甩自己拍疼的手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要疼得龇牙咧嘴。
“王大人这般反对,莫不是王大人在家中就会对妻妾动手?”
周围的大臣们一听这话有道理啊,顿时看王大人的眼神都不对了,王大人看着同僚们好似都认定了他会动手打女人一般,气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太后娘娘,臣可没有动手打过妻妾。”
“既然你从不打妻妾,那你为何要反对?”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哪有被打了丈夫既要被杖责坐牢的道理,这未免太过于胡闹。”
“哦?陆大人,你作为刑部尚书,给诸位大臣说说大晋律法将人打伤该治什么罪?”
陆苍站了出来,“禀娘娘,依照大晋律法,与人斗殴需杖责三十,致人伤残判牢狱三年以上不等,致人死亡者斩首示众。”
“哀家有一事不明,为何与人斗殴需杖责牢狱,殴打自己的妻妾就不需要?难不成妻妾不是人?还是说在王大人眼中女子不算人?”
王大人被卫昭月问得答不上话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