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程笙邀请宋澈虽没特地告诉程筠,但他们进府时又会没消息送到各院。冀北侯不在府,程筠自然要出面招待了。没料到徐滢也来了,陡然在拐角相遇,倒是怔了怔。
纵然多日不见,换了场合,她也一如既往地从容自若,走在这陌生侯府间犹如自家花园般闲庭信步,哪里有半点拘促。
他停步凝立片刻,扬唇上前:“正要去寻你们,你倒是自己来了。”
徐滢端端正正行了礼,说道:“在下是特意来找小侯爷的。”
程筠微顿,“有什么要事么?”
徐滢脸上就有了抱憾之色,拱手道:“前次应约与小侯爷初一去寺里听法会的事情,在下得跟小侯爷说声对不住。舍妹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延医调理,小侯爷应知家父已故,我兄妹与寡母相依为命,这个时候,在下委实难有心情外出,还请小侯爷见谅。”
“身子不适?”程筠目光微闪,定在她脸上看了会儿,说道:“是怎么了?”
本就是扯谎,又哪里说得出怎么来。
徐滢也没料到他竟会关心这个,支吾了下,便说道:“就是染了些风寒。”
程筠挑眉望着她,两手背到身后去,“这么大热的天,要染风寒可真是不易。”
徐滢打起哈哈来:“舍妹就是身子太弱。”
程筠但笑不语。隔片刻,敛了笑容,又望着她:“该不会是,因为崔嘉闹的吧?”
徐滢噎住。
程筠看看栏外伸进来的竹枝,伸手折一片下来,说道:“如果你不能去,我会觉得很遗憾。我朋友并不多,如果你看得起我,陪我去坐坐,我会高兴很久。如果实在不能,也没有关系,如果你愿意,下次我再约你。”
竹叶下的他端方沉静,月白色的锦衣映得朗眉星目的他更加无瑕。朱漆栏杆和五彩绘梁在他头顶,将这画面又染上一层富贵气息。
徐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程筠是世人口中的君子,一个君子居然没有什么朋友,这怎么合理。以至于她都有些觉得自己拒绝品行这么美好的男子的邀约很残忍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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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来露两手!
“小侯爷看得起在下,我当然愿意……”
程筠对着栏下默了片刻,笑着扭了回头,“初一日,崔家人也会去。”
徐滢终于有了丝惊奇。伍门寺在京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寺庙,也许香火很旺,但却并不足以惊动城中贵眷。所以她本以为这场法会也不过是寻常的小法会。程筠这样的人素日定然乐善好施,寺里之所以会邀请到他也不算让人意外。
但崔家又为什么会去?
程筠不知是不是看出来她的疑惑,没等到她问,他已经接着说道:“崔伯爷十年前,险些在伍门寺遇害,每年这一日伍门寺的佛诞,他们家的人都会去。”
徐滢听到这句,已是不由动容。
十年前徐少川在世时曾经救过崔伯爷一命,也就是那次促成了她与崔嘉这门婚事,崔伯爷对徐家淡薄,但竟然年年都去伍门寺,莫非当年这伍门寺之于他们还十分关键?
徐少川是六月死的,具体死因她不知,只知道是在某次外归时路遇意外而身亡,如果说崔伯爷同样是十年前遇袭,那也就是说徐少川在救下崔伯爷之后不久就过世了。那么徐少川的死跟崔伯爷遇袭这件事会不会有联系呢?
此前她对徐家三房的处境一直有着疑惑,徐少川生前是锦衣卫千户长,大梁的锦衣卫名声并没有大胤那么臭,照徐少川生前的地位和人品,杨氏带着儿女不应该过得这么窝囊。眼下程筠这番话,却又勾起了她对徐少川的死因的怀疑。
当然人死不能复生,徐少川如果真是冤死的。徐家也不会坐视不理。朝廷突然死了个官员,大理寺和刑部也都不会轻易定案。再说,杨氏他们至今也没有疑心过徐少川的死是不是阴谋,可见,当年的确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了解到这件事,或许就能够破解崔家执意要履行这门婚约的目的呢?
她沉思片刻,探究地望向程筠:“小侯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程筠正面向她而站着。扬唇道:“我并不知道。只是在猜想,或许你会想知道。”
这真是个聪明人。既不遮遮掩掩,又不过份吐露。徐滢挑挑眉,狡黠地笑了下,说道:“既然连崔伯爷府上都要前往,可见这法会实是难得。离初一还有三日。或许舍妹介时病好了也未定。”
程筠灿笑了一下:“那我初一辰时。就在寺门口等你。”
宋澈百无聊赖地坐着,程笙打小就闹得没边儿,上次弄了个男宠过来,这次又说什么徐镛娘气,徐镛是有些娘气没错,但他娘气不娘气又没碍着他,他管得也太宽了吧?
程笙则被宋澈的油盐不进气得七窍生烟,也拉着个脸坐在那里。
他也是真撑得慌。明知道他打小认死理儿,还非得跟他争辩。
这也就是他。要换成别人,他早就撂挑子随他去了!
他们除了是兄弟还是发小,他母亲过世得早,王府什么情况他们都清楚得很,但王府里的事程家伸手管不着,太后虽是养母但端亲王与皇帝情深似海,她也不能过多地干涉内务,否则就是不知分寸了。
端亲王身为亲王纳几个偏房开枝散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知道万夫人他们各怀鬼胎,在没有明确伤及到宋澈的情况下也没人能够说她们半句不是,毕竟她是端亲王儿子的生母,轻视了她们就是轻视就连私下里心疼宋澈的皇帝,明面上对几个侄儿也得按规矩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