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回到母亲身边,心里的感受真真是一言难尽。
便如叶清隽所料,她因着羞愧的心情,便连先前怀疑他身份的事情也都忘了。
直到宴席结束,陈皇后也因着牧虞的缘由,根本就没法再提云黛。
是以陈皇后回宫时也未有好脸色,更别提叫牧虞进宫做陪。
牧虞便若无其事领云黛回府。
陈皇后上了马车之后,却愈发掩不住虚弱,她身边的嬷嬷拿来了一个痰盂,她才忍无可忍地呕了口鲜血。
嬷嬷瞧见了都觉心慌。
“这定然是您先前喝那汤药耗了精气的缘故……”
陈皇后气虚道:“莫要叫太子知晓了。”
嬷嬷颇是不忍:“您总这样护着太子,他又何时能自己长大。”
陈皇后推开她的手,道:“你懂什么,本宫不过是想在活着的时候再多帮他一些,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嬷嬷听她这么说,便也闭上了嘴巴。
这厢牧虞回到府里,却是添了桩心事。
“黛黛如今年纪不小了,又正被皇后看中,她如今身子不济事了,怕就怕她再不顾霁国公府的情面,去天子跟前求他做主赐婚。”
云瑞白想到太子的模样,眉心微拢,“竟有此事……”
莫要说太子如今还只是太子,就算他日后果真登基了,他们霁国公府也不曾想过要将女儿送入宫中。
“也是时候给黛黛寻个合适的人家了。”牧虞与他说道。
云瑞白道:“这件事情便交与我。”
牧虞扫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
云瑞白顿时露出羞恼的神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将这般重要的事情交到你手中?”牧虞冷笑。
云瑞白沉着脸道:“我且问你,女儿生得这么好看像谁?”
牧虞抿了抿唇,未答此话。
云瑞白又充满了自信问她:“我且再问你,女儿讨厌写字读书,这般好吃懒做,又像谁?”
牧虞瞪着他,许久方道:“你少得意——”
云瑞白暗暗舒了口气,总算是为自己挣回了几分面子,又大言不惭了一番,不许牧虞插手。
因这事情,云瑞白当夜又特意将自己好友以及好友之子都列了一遍,第二日早,他抚着下巴才冒头的胡茬子,选出了一个颇合他心意的男子。
这男子乃是他一好友的儿子,如今在朝中担了份武职,为人忠厚纯良,与黛黛单纯的性子极是匹配。
况且他家离他们霁国公府极近,即便黛黛嫁了过去,只要大喊一声,霁国公府的人都能立马赶到。
云瑞白越想,越是钟意。
这日云黛在府中花园散步。
外面起了些风,丫鬟回去给她拿件披风。
云黛便坐在凉亭里等丫鬟回来。
片刻凉亭里忽然又来一人,云黛愣了愣,见是个不认识的,不免又坐直了身体,颇是疑惑地打量来人。
“你便是云妹妹?”
他一副熟稔的口吻,打量着云黛的模样,愈发有些紧张。
云黛迟疑得很,他却又红着脸道:“你必然不认得我,但我父亲与云世叔乃是好友,若是你不曾走丢过,我们必然也该是青梅竹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