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有点儿心动——很想有个孩子……
如花的犹豫,吕治看在眼中,便道:“师傅住在岐山,靠近扬州。如花若有亲友访医,吕治代为引荐,义不容辞。”
扬州……如花觉得耳熟。对了,当年为了不孕之事遍访医家,许多大夫都提到,“只怕扬州老怪也治不了!”难道就是指这位岐王?
“子初,尊师可有其他雅号?”如花神秘地笑问。
“哈哈,”吕治也笑了,“大家都叫他‘扬州老怪’,盖因师傅有三不治:达官显贵不治、非疑难杂症不治、心情太好不治!”
“如花不用担心,兄长虽是外围弟子,医术只学得皮毛,但是与老怪甚为亲厚。如果老怪心情太好不肯治病,子初有的是办法逼人出手!”吕湛冲兄长眨了眨眼睛,“不过达官显贵就不好办了,如花心里有数。江湖中人,最怕与官府纠缠。当年女皇紧逼老怪入宫,他愣是隐了三年不知所踪,待女皇退位后才冒出来。有人说,他治不了皇室的心悸之痛,又爱惜名声和性命,这才定出了第一条规矩。”
爱惜羽毛的老怪物,好像大夫们都是这种脾气!
心情太好不治——果然极品。
天气凉下来的时候,定要去拜访老先生!
如花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有一分希望,就要做出一百分的努力!
“那就有劳子初引荐!”如花娇娇地笑了,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
“如花,花如斋已成气候,为何不趁热打铁,广开分点?我仔细看过你们厨师的作法,标准化作业具有强大的可复制性,无论开分店还是扩大生产都没有太大的风险。如花意下如何?”当这些非常具有现代观念的经营思想从吕治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如花震撼了,心道:果然天生的生意人!
思索片刻,如花答道:“一介小女子,没有心力搞那么多事情。子初如果有兴趣,如花愿意出售糕点秘方入股,如何?”
吕治面有喜色。
正说话间,小红通报:七妈妈来访。
吕治一听七妈妈之名,浑身一震,站起身来。如花用目光安抚他,轻轻说道:
“世事弄人,并非私人恩怨,子初不要多想。七妈妈是我请过来的,已然知道子初之事。”
吕治低头不言,又坐下来。
气氛有点儿沉闷。
吕湛吸着橙汁,茫然地望着三人。
吕治专心泡茶,递给如花和七妈妈。
七妈妈点头致谢,端着茶望着如花。
七妈妈常来花如斋作客,与如花探讨朝上之事。
荷池中央的雅座隔绝闹市。
能被如花请到这里的,都是能聊聊理想的朋友。
“七妈妈现在炙手可热!户部和周相都很看好您呢!”如花笑嘻嘻地说。
七妈妈抿了口茶水,面色沉静:“朝堂乌烟瘴气,一介妇人人微言轻。所谓炙手可热,不过是一群疯狗争抢一块肉骨头!”
如花吓了一跳,很难想象这样刻薄的话出自敦厚的七妈妈之口,
难道局势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禁面色一紧。
早就知道,周相和于白等人拼命争夺煤铁,不料竟闹到如此地步。
皇帝不敢偏袒其中一方,居然以七妈妈熟悉煤山为由,让她掌管了主要事务,再一次把这个苦命的妈妈扔到了枪尖上。
“七妈妈现在是最有钱的人!煤铁之利,几乎占了半个户部!有钱人啊,啧啧!”如花打趣道,语气里多少有点儿不爽。
花如斋挣钱不易,国家划地一圈,就是金山银山煤山。
“如花以为,我应该屈从周相还是工部那些家伙?不偏不倚固然能博来一时美名,结果必定谁都来使绊子,什么事情也做不好。不入朝堂,不知治国之难……如花,你意如何?周相还是于尚书?”
七妈妈征询意见的时候,居然有点儿“敬听吩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