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几乎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愤怒、不甘、愧疚,乱七八糟地情绪全都堵在了胸口,他能明白许闯为什么这么愤怒,凡是关心陈靖的人,都没办法不愤怒。他明明没做任何错事,他明明一直是那个又正气又得人心的好班长,凭什么!凭什么要打碎他期待已久的军校梦!
陈靖下了楼,迎面就遇上了白新羽。白新羽一眼就看到陈靖眼圈都红了,他走上去,哽咽道:&ldo;班长……&rdo;
陈靖说不出话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走了。
白新羽在原地僵了很久,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离开办公楼之后,就去找俞风城,把刚才听到的事儿说了。
俞风城脸色也沉了下去,&ldo;班长被问责的事儿我听连长说了,但没想到会牵扯到这个……我去找我小舅帮帮忙。&rdo;
白新羽气愤地说:&ldo;我就不明白,凭什么我们没做错事,却要连累班长被警告。&rdo;
&ldo;边疆这边儿局势本来就比较乱,地方上的事情部队确实是不该管的,容易激化矛盾,当时四个人里,只有班长是士官,出了事当然是他负责。&rdo;俞风城叹了口气,&ldo;我们当时冲动了。&rdo;
白新羽咬牙道:&ldo;你赶紧给班长找找关系,班长那么想去军校,要是就这么把他的指标给撤了,就太操蛋了。&rdo;
&ldo;我知道,我小舅也会尽力帮他的。&rdo;
白新羽突然想到什么,&ldo;你小舅那么想让班长去雪豹大队,不会是……&rdo;
俞风城瞪起眼睛,&ldo;你想说什么?&rdo;
白新羽连连摆手,&ldo;不是,我只是……&rdo;
俞风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吓人,&ldo;你他妈别乱揣测我小舅,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班长又不是什么超级神兵,他还不至于为了要一个人那么下作。&rdo;他拍了下白新羽的脑袋,&ldo;你再乱说过小心我抽你。&rdo;
白新羽虽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还是挺委屈的,口气也就不太好,&ldo;我什么时候揣测了,我还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呢,你激动个屁啊。&rdo;
俞风城推开他,&ldo;管老实你的嘴。&rdo;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新羽很少看到俞风城真的发脾气,平时戏弄他的时候,都是变脸变得特别快,但好像没有真正发怒过,这次却是……看来俞风城是真的很崇拜霍乔,连句揣测的坏话都不让说。白新羽心里更加不慡了,俩人最近关系还算和谐,有时候跑个没人的地方亲几口摸几下,要是忽略性别问题,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甜蜜的意思,结果今天算是全毁了。白新羽又生气又后悔,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去炊事班准备早饭的时候,他那一脸不如意很容易就被人看出来了,武清看了他一眼,&ldo;怎么了,便秘了?&rdo;
白新羽有气无力地说:&ldo;班长,你说笑话的时候脸有点吓人。&rdo;
武清&ldo;啧&rdo;了一声,&ldo;我这脸gān什么不吓人?洗菜去。&rdo;
程旺旺蹲到他旁边,&ldo;新羽,哎,上次那个烟,还有没有了?&rdo;
白新羽点点头,&ldo;有,不过不在我手里。&rdo;
&ldo;啊?什么?&rdo;
&ldo;没什么,改天我去给你弄去。&rdo;
&ldo;谢谢啦。&rdo;程旺旺歪着脖子看了看他,&ldo;你怎么了?早上还撒欢儿的跟小猪似的,怎么才半个小时不见就蔫儿了?&rdo;
白新羽想了想,没说陈靖被撤指标的事儿,但说了他因为他们在镇上打了几个维族混混被问责的事儿。
程旺旺叹了口气,&ldo;其实我当时就觉得不妥,但是他已经冲上去了……他呀,还是年轻,血气方刚,我在这里都当了七年兵了,有些东西就是忌讳,没有命令,就是不能管,他被问责的事儿,你不用觉得愧疚,那确实是他的责任,他作为士官没带好兵,出了问题,就是他的。&rdo;
白新羽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ldo;可是当时是我第一个提议要打架的。&rdo;
&ldo;身为上级长官,怎么能听你的意见就决定行动呢,他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rdo;
&ldo;可是,我们是为了救人,又不是自己滋事斗殴。&rdo;
程旺旺叹道:&ldo;理是这个理,但在部队里行不通,你还是太小了,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并不是做你认为正义的事,结果就一定是好的,你知道这两年,这个地方的矛盾有多严重吗,电视上不让报,你以前上网总看过吧。我们那天的事儿,说小了就是几个年轻人打架,要是说大了,被有心人利用一下,很可能就再出动乱,你不懂就算了,陈靖应该懂,他当时冲动了,他自己应该也明白,所以受罚也没办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