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头顶是沉闷的灰云,两人站在喷泉前,听着流水声无言一瞬。
看塞伊不打算多说的样子,埃文斯不再提起这些,他很随意的切换了问题:“诶,看你这样子,老头肯定又要关照你了。”
老头指的是他们的教授雷纳,他特别喜欢塞伊这样专心课题的学生,上课经常和他沟通,有一些问题刁钻的让外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下课也喜欢叫他过去帮忙,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他。
塞伊自己倒是无所谓,雷纳是历史系的教授,算是个比较传统的老师,在年轻学生的眼中比较严肃。
刻板印象很容易就起来了,大家好像都觉得雷纳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脾气古怪的老头。
只是就他来看,这位教授还是挺好说话的,做事是有点古板,但是他对学生认真负责,而且每次和教授谈起的话题他自己也很感兴趣,恨不得他再多聊点。
埃文斯看到他的表情就一脸敬畏的摇摇头。
他拿起做工繁复,刻着复杂神秘图案的怀表,伴随清脆的咔哒声,里面的时针,分针,秒针有条不紊的转动着。
这个怀表是和塞伊一个匕首同一个拍卖会得到的,说到底,塞伊也就去过那么一个拍卖会。
埃文斯很喜欢这个怀表,经常带着,甚至连看时间的习惯都改成了看怀表而不是手机。
一年十二个月,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因斯特联邦习惯是七点吃早饭,十二点吃午饭,十八点吃晚饭,还有年轻人们随机的宵夜时间。
“我看看,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也差不多了,一起?”
凑过去看了看时间,塞伊点点头,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踏进教学楼,因为雷纳教授的原因,他的课很少有人会踩点到来。现在的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他对着埃文斯摆手,看着他跑去其他同学那里寒暄,自己则找了个位子坐下,打开上次的笔记复习起来。
佩蒙大学的历史系最主要的就是因斯特历史学和世界史,塞伊他们的专业便是世界史。
在上一周的课堂上教授主要讲解了人类的起源、进化与发展和原始社会。
这里对于人类的起源问题倒是没有太多争论,早几年因斯特和瓦齐亚共同发布的人类起源说所提出的多地起源进化一直是一致认可的学说。
只是有一点颇有争议,塞伊的手指划过笔记。
“处于蒙昧时期的人类首要目的就是活下去,因此,人类开始寻找气候舒适,水源充沛的栖息之地,有一点奇怪的是,十万年前的高纬度地区一直处于冰寒时期,并且不断的向低纬度扩张,可这时的人类并没有向着低纬度地区迁徙,而是向着极寒的北方移动。”
这和他的认知并不符合,塞伊表情凝重,奇怪才是对的,这怎么可能?
……又一处不同出现了。
随着时间的不断临近,教室内慢慢安静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雷纳已经走进教室。
埃文斯也坐到了他的身边,塞伊的指尖在纸页上落下压痕,最终还是将笔记本合拢。
一位五六十岁的长者来到讲台,戴着方正的眼镜,头发打理的干净整齐,一丝不苟。
他的脸上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皱纹,此时正一脸肃穆的打开投影,视线扫视了一圈乖巧端坐的同学后,他开始讲课:
“今天讲讲兰德古国,兰德最早始于三千年前,共经历了初王朝,前王朝,中王朝,后王朝,新王国五个时期,直至演变成现在的亚特拉兰德。”
雷纳的声音厚重沉稳,很能让人沉浸其中,至少塞伊每一次听的都很专心,但这一次他的思绪开始飘忽起来。
“兰德的起源主要来自于夏达文明,夏达文明的起源目前不得考据,实际上,从五千年前开始最往前的历史都是相当模糊的。而三千年前,也就是兰德古国开始,我们的发现才井喷式爆发,中间将近两千年的时间也不算多。”
这点是相当奇怪的,要说起来塞伊之所以选择历史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明明最早的发现可以追溯到七千年前,可是直到兰德古国,中间的四千年都是模糊不清的。
………………
“兰德的初王朝,也是夏达文明第一次出现统一的国家,第一任帕卡——路易斯戈德。帕卡是古代语言中主教的意思,如同现在的亚特拉兰德一样,帕卡就是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同时也是最高级别的祭司。”
“兰德所信仰的神也是我们所熟知的天鸟,在当时并没有任何记录,夏达文明的信仰很繁复,当时三个主要文明的信仰都不是天鸟,零散的信仰没有一个提到过相关信仰的,现在我们普遍的猜测是,路易斯戈德就是天鸟信仰的开始。”
嗯,这点也很奇怪,当时的时代正处于信仰非常重要的时期,在许多文明当中,最高统治者和祭司是一个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