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头竟然跟着三哥吃这种苦,可真是委屈我们老六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办法梳洗,等到了军营,定要让娘亲给你好好收拾一番。”
顾清歌摆了摆手本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上辈子在刑部大牢住了那么多年,环境也没比现在强多少,不也习惯了。
而今至少家人都在身边,便就是再苦,顾清歌都不觉得难过。
说话之间,秦染已经将裴亭和还有顾清歌的马牵了过来,远远望去只有饮冰的马还在原位。
看的顾清歌又是一阵失笑,这秦染看着冷静持重,倒也是个孩子气的人。
将披风拿起来拍了拍土,双手递还给秦染,低声道。
“秦兄睡得可好?昨夜可真是多亏了你这披风了。”
秦染接过披风将顾清歌的马缰绳递了过去,微微颔首,面色淡然。
“荒野行军并非初次,睡得倒也踏实。只地面僵硬也有寒气,你不常过这样的日子,想必今日身上要不爽利。等到了军营,找军医要些驱寒的汤药喝了便会好些。”
顾清歌颔首,不禁惊讶秦染的细心,竟然还真看出来她的身体不适。
裴亭和更是惊呼道。
“不愧是老秦呀,这心思可比我这大老粗细的多。自己的妹妹倒是劳烦你帮着看顾,等安全到了营中,定请你喝烈酒。老六你可记着他说的,到了去找军医要汤药,老秦懂医术厉害得很呢。”
顾清歌杏眸之中更加闪过了几分钦佩,一个庶子武功高超,性情冷静,还懂得医术,这秦染可真是个奇人呀。
饮冰自行去牵了马匹,看了看周围的山势,冷声道。
“有话等与大部队汇合后再聊不迟,该出发了。”
裴亭和看着饮冰一脸的冷然,不自觉的便被支配着招呼了大部队进发,等上了马才反应过来不对,叹了口气和顾清歌低语。
“这饮冰大姐的感觉和大哥真是越来越像了,刚才唬的我直发蒙。”
顾清歌低笑着把裴亭和的马儿拉正,但笑不语。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前行进,疾驰了大半天,才总算是到了虎狼关。
前线战场遍地焦土,四处的弥漫着硝烟,把守的将士见是支援的兵将打开了城门。
顾清歌刚一进城中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心中的酸涩久久难以平复。
遍地的焦黑土地,残垣破瓦,地上还有尚未收拾干净的血迹。
百姓们躲在一个个简单搭起来的帐篷里,都是蓬头垢面,有的甚至还带着伤。
顾清歌上辈子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到过前线边城。
信中听说的场景,和实际见到的冲击难以相提并论,只觉得心情都跟着沉重了起来。
“蛮国大军并未破关,怎么城中的百姓们便已经这般落魄?”
裴亭和看着路边的人群,虽然也带着同情,但比起顾清歌倒是淡定了许多。
“战火纷飞黎民涂炭,这边城地界的百姓们总要难过许多。都说义不掌财慈不掌兵,两边打起来谁还能顾得上百姓的死活,且不说投石车的射程,便就是间客突袭前的烧杀抢掠,也够要了这城中百姓的半条命了。”
顾清歌沉沉叹息,竟不忍侧目。
秦染策马向前几步来到顾清歌马旁,轻声道。
“不必过于悲痛,若此战能胜重建家园便有可期,若此战败了只会比如今惨烈数倍。战争本就如此,谁都救不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