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陆星河是极其熟悉的,在小岛上的七天也是他时常能想起来的——二哈跑动的声音。
就这么一个晃神的功夫,二哈像是个巨型炮弹撞进了陆星河的怀中。
陆星河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端木金最向往的怀抱,此时被一只毛绒绒的哈士奇占据了。
“嗷呜嗷呜”又大又胖一只狗,发出奶狗的奶声奶气,这还不算完,硕大的狗头拱着陆星河的侧脸蹭,蹭地眼镜都歪到了一边。
陆星河苦笑地搂着二哈的背,安抚地轻轻拍着,无奈地说道:“行了行了,爸爸这不是回来了嘛。哎呦你个蠢狗子别踩我胸,疼啊。”
一旁抱着胳膊的陈宇觞看够了热闹,才大发善心地帮着陆星河拽开兴奋的二哈。
“蠢狗,让你爸爸脱鞋进屋。”陈宇觞弹了下二哈的大脑壳,训斥道。
“汪!”二哈冲着陈宇觞威胁地龇了龇牙,又转过身亦步亦趋地跟在陆星河的身边,一条尾巴摇成了要起飞的螺旋桨。
“你乖啊,爸爸也想你。”陆星河坐在沙发上,rua着二哈的颈背,想了下刚刚压在身上的重量,问道:“宇哥,二哈是不是又胖了?”
“岂止是我就没见过这么能吃的狗。”陈宇觞看着陆星河进来还是干干净净一件黑色高领衫,现在成了黑白的毛衣,没忍住笑道:“准儿吃什么这狗就跟着要什么,冰淇淋居然也要吃。”
“它还喝酸奶呢。”陆星河抓了两把二哈的颈毛,笑道。
“最可气的是什么,我晚上带它出去遛弯。经过人家糕饼店就不走了,躺在地上耍赖。我和人家店员说了后,人家店员都逗笑了。带了进去,还自己去点了个糕点,吃到嘴里才罢休。”
陈宇觞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丢人,这辈子丢的最大的脸都是因为这条嘴馋的哈士奇。
“汪汪!”二哈似乎是知道了陈宇觞在说它的坏话,对着陈宇觞翻了个大白眼,转了个身用毛乎乎的屁股对着他。
“诶,星星你看看你这狗,气人不气人。”陈宇觞直接被气笑了,“就你这玩意,把飖飔一套什么恋与野男人的周边抱枕撕了个粉碎,还有我放楼上阳台那组白色软皮沙发,也挠了个稀烂。星星,你不赔我沙发成,飖飔那套抱枕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陆星河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这小表妹就喜欢攒周边,并且每个周边保存的都跟新的一样一样的。
哪个要是敢弄脏弄坏她的周边,那是瞬间就能从娇弱小花变成食人花的。
“哪买的,我再给妹妹买一套。”陆星河立刻表态。
“据说是绝版的。”陈宇觞微笑,“宝贝儿等了200天,前几天还特意打电话叮嘱我,要好好保存,她暑假回来看。”
“要命。”陆星河哀叹一声,低下头正好对上二哈一双蓝眼睛。二哈见陆星河看它,咧开嘴露出个傻乎乎的笑。
“你还笑,让你来住几天。你倒好,来表演拆家了啊。”陆星河头疼地戳着二哈的脑门训。
“阿银那岛好玩吗?”陈宇觞优雅地端起茶杯喝茶,目光在陆星河脖颈上转了一圈,眼尖地瞥到一点青紫。
他垂眸,墨绿的茶杯遮住了嘴角的笑。
“挺好玩的,哥你空了的话可以带着小嫂子一起去,他会喜欢的。”陆星河手下意识地抚了下脖子,像是确认那些痕迹被遮严实了没有。
这样欲盖弥彰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陈宇觞这老狐狸的眼睛,杯子后的嘴角翘地更欢了,温柔的语气中都带了些揶揄。
“端木金没向你献殷勤?这大好的机会。”
“……”陆星河垂着头没有答话,他沉默地样子让陈宇觞意思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陈宇觞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收敛的一干二净,严肃地问道。
“哥,端木金拿出了块很漂亮的星空表,他说是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陆星河抬起头,唇角是淡淡的笑,一双眼眸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难过和痛苦。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哥你说,既然他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挑那天,送我那么残忍的礼物呢?”
陈宇觞放在膝上的手攥成拳,手背上鼓起道道青色的筋脉。
郦雪佳下车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都快要被车内压抑的气氛搞疯了,多坐一分钟都是折磨。
车内剩下端木家两兄弟和敬业的司机,端木银把手机锁屏放进口袋中,按了下隔板按钮。
隔板将车内隔成了两个空间,端木银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说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哥你说说吧,你和陆教授怎么了?这几天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又成了这样?”
“我好像说错话了。”端木金抬起头,眸子里盛满了无措。那张过分英俊纯良的脸,露出这幅神情,倒真让人不忍心责怪他。
“我以为今天早上时机正好,就把星空表拿给了陆叔叔。还说这是生日礼物……”
“等会儿,你说什么?生日礼物?”端木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他震惊地看着端木金,道:“你和陆教授说,那块表是你准备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端木金点了点头,抿了抿嘴,说道:“然后,陆叔叔就生气了。”
“打你了吗?”端木银手捂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