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温舒唯一脸黑线地接过店铺老板手中拔完毛的鸽子,拽过沈寂胳膊,拖着这位大佬在大妈大爷异样的目光中离开了点杀铺门口。
走在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菜市场里,温舒唯脸蛋耳朵烧红,脑袋埋得低低的。
看看边儿上的沈寂呢。
这位爷不愧是个大人物,菜市场告白算什么?人十一年特种兵生涯,刀尖舔血九死一生,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照样懒洋洋地一手拎个装光秃鸽子的塑料袋,一手任前方那姑娘牵着,脸色冷淡慵懒,气定又神闲。
仿佛刚刚在点杀铺门口告白,被不明真相群众围观鼓掌的不是他本人。
温舒唯:“……”
温舒唯着实打心眼儿里跪服。
行出数米后,两人周围人流逐渐稀疏,到了一相对安静空旷的区域。道路两旁是一些卖干辣椒之类的香料铺,门可罗雀,老板们瘫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挥舞着苍蝇拍。
脱离人潮注视,她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去,“你刚才为什么莫名其妙突然说那些话,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叫‘菜市场’?”
沈寂闻言,侧过脑袋低眸看她,语气冷静,“我夸我家姑娘,挑什么场合。”
“……”温舒唯硬生生被噎了下,沉默半秒,道:“那你每次能不能委婉点,这么直来直去的,总是让我措手不及。”
沈寂表情纹丝不变,“我喜欢你,正大光明。为什么要拐弯抹角。”
“……”
他说得好有道理,一时竟教她无言以对。
几句对话下来,温舒唯脸色更红,彻底不知道还能接什么话,只能认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须臾,她咬咬唇,准备穿过菜市场,从另一侧的菜市场西门回小区。
侧身刹那,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自己手掌心儿里的一块衣角。是沈寂胳膊处的衬衣布料。他被她牵着袖子走,那块布料已被她无意识攥得皱巴巴一片。
温舒唯微窘,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忘了松手,五指当即一松,放开他,掩饰尴尬般干咳一声,把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刚才走得急。”
沈寂看了眼那只松开自己的雪白小手,撩眼皮,视线重新看姑娘的脸,没有语气:“为什么松手。”
她刚在走神,没听清楚这句,“唔?”
“我似乎记得,你在几天之前已经点过头,答应了我。”沈寂直勾勾盯着她,“你现在是我媳妇儿。”
温舒唯心跳快了一拍,“所以?”
“小温同志。”沈寂微弯腰,贴近她,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修长食指轻轻勾了下姑娘软滑细腻的脸蛋儿,语调不紧不慢懒洋洋地说:“男女朋友关系的两个人跟大街上走着,都是要拉小手的。”
“……”
“过来,牵着我。”沈寂淡淡地说。
这头,温舒唯听完沈寂的话之后仔细一品,觉得有几分道理。她虽然单身二十几年,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然知道正常男女处对象的常规操作。
反正亲都亲过了,牵个手而已,难度不到两颗星。
温舒唯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几秒后,伸出左手抓住了沈寂垂在身侧的右手。
但,尽管之前早有准备,纤细指尖碰上他手指的一刻,她心尖仍不受控制的一颤——常年端枪拿刀的手,看着骨节修长干净冷白,掌心却硬硬的,触感粗糙,和她的柔滑细腻截然不同,反差强烈。
温舒唯忍不住勾了下小指,完全条件反射的一个动作,指甲盖儿轻轻搔过对方结着薄茧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