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生了什么事都无所谓了。不管眼前的是什么异常事态即使天和地崩塌消失也好我都不管那么多。我必须马上在这里完成我要做的一切。
亲手把这帮家伙杀掉。
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
紧握住藏在裙子里的匕装成求救的样子把那臭混蛋给——
轰隆!
我感觉到地板生了大面积的歪曲当我以为又凹陷了下去的时候。
一切都崩溃了。
屋顶被卷起了墙壁被撞碎了、窗户被打破了、地板被贯穿了。窗帘、绒毯、椅子、桌子、餐具、酒瓶、食物……全部都被吹飞燃烧了起来。屋梁掉了下来瓦片在乱飞火焰在飞舞黑烟充满了四周——
而我自己正躺在地上。
血和煤黑沾满了全身由于疼痛而无法动弹手里没有了匕。
在这样子躺在地上除了躺在地上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面前——
耸立着一个燃烧着银色火焰的疯狂身姿。
仿佛要把自己全身覆盖住一般大大伸展着粗壮手脚的、歪曲的西洋铠甲。从那肮脏的薄铁板缝隙中伸出如昆虫脚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体。像鬓毛一样喷射出火焰的头盔。在其额缘之下是无数的眼睛眼睛眼睛眼睛……
(这、到底是什么……)
完全是莫名其妙。
在无法理解的状况之中那出了自己想象的对手挥起了手臂。在嘎吱作响的薄铁板中蠢蠢欲动的昆虫脚从其缝隙中喷射出来的银色火焰从瓦砾之间把自己的猎物拖了出来。
与其说是因为痛苦倒不如说是因为恐惧而尖叫着的同僚的女孩们。
被吊在空中大声喊叫因为畏怯而胡乱挣扎的“馆子”的保镖们。同样在不停挣扎的士兵们和艺人们流着血失去了意识的提图斯老头。还有像是被施以磔刑一般连同护卫一起被提了起来的詹姆士和迪比特。
(这家、伙)
燃烧着银色火焰的怪物保持着铠甲覆盖全身的姿势把无数的眼睛全部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正在、看着我)
然后怪物开始啃食起身在空中的人们。就好像把剥了皮的果实吞进肚子里一样。从女孩们开始按顺序逐个吃掉……逐个吃掉……逐个吃掉……逐个吃掉……逐个吃掉……
(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人被吃掉的时候都显示出同样的反应。仿佛自己是第一个被吃掉的人似的就像把之前吃掉了的人们全都忘记了那样。在经历了旁边有一个人被吃掉这种极限恐怖之后下一个人又因为被吃掉这种未知的恐怖而大喊大叫。
(他、在笑)
即使生了这样的事也还是站不起来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也没有了匕。
只能这样子躺在地上只能这样看着怪物为所欲为的样子。
(他、在笑我)
把如今存在于这里的一切都尽情破坏、全部杀掉、统统抢走、并加以嘲笑——
以自己的信号为起点以自己的双手去改变以自己的意志去开拓世界——
本来现在的这个光景应该是自己实现的目标才对可是——
(他在、嘲笑、我)
即使看见了詹姆士那色财狂和迪比特那臭混蛋在火焰中被撕裂成碎片鲜血四处飞溅的样子即使看见了他们像是被吸血一样吃掉的样子我也不能动弹分毫。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明明是自己的一切真的是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夺走的瞬间——我却不能动弹分毫。
只有那银色的怪物在笑。
(他在嘲笑我)
所以我挤出残留在濒死身体上的一切力量喊叫着。
为了打破这个恶梦我振奋起全身的所有精神喊叫着。
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