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路虎越野车的颠簸,远处的小村庄慢慢清晰起来。一辆白色的依维柯停在村口,两个西装男子站在旁边抽着烟,几个穿着厚厚衣裳的小孩子围着依维柯耍闹着。
看见我们的车开近,那两个西装男子忙不迭地丢掉烟头迎上来。我抱着背包跳下车,直接向村里走去。拉住一个正在嬉闹的小孩子询问欧州家的位置,然后就是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扯着我的衣角往村里拉,不时还亮起稚嫩的童声喊道:“大欧家来客人了。”
几个在屋角边抽水烟的老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人拉住我:“我是村长,你找谁?”
“我找欧州家。”
白胡子的村长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一下明白了村长的担心,掏出军官证,“我是欧州的班长,来看看他的家属。”
“你是大欧在部队上的领导哇!”村长接过去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激动地说,他把军官证塞还给我转身小跑进村,“老欧哇,部队上来人了,赶紧出来。”
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在很多山区农村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土坯房。一个瘦弱的老人扶着一个同样瘦弱的老人走出来,那是欧州的父母,他的父母才五十多岁啊,可已经衰老如古稀老人一般。看见我,老人慌忙拉出一把凳子,用衣袖使劲地擦拭着上面莫须有的灰尘,然后拉着我坐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神色紧张地倚在门边看着我,那种戒备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年纪的孩子的眼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下)(37)
鼻子猛然一酸,我受不了了,向欧州父母说出了我的来意。两位老人坚持不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小村庄,说是不愿意给部队添麻烦,直到我在他们面前跪下,他们才勉强被我拉上车。
把欧州的家人接到G县城,安置在老头公司开发的住宅区里,我独自一人到G县人民医院看望在那住院治疗的欧雅。
躺在病床上的欧雅目光呆滞,依然是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医生告诉我,欧雅身体上的伤基本愈合了,但是她心理上的创伤却是这个县城医院无法治疗的。
征得欧州父母的同意,我决定即刻返回C市,把欧雅带到C军区总院进行治疗。嘱咐老头一定替我照顾好欧州的家人,我带着欧雅踏上了返回C市的列车。
32 兄弟的价值弥漫的阴霾渐渐散去,露出天空湛蓝的本质,从东南方向吹拂而来的柔风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地面的积雪飞快化去,慢慢渗进泥土,宣告着小草将破茧而出。
在后勤兄弟的带领下,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驻地的猪圈和菜园整修好。轰鸣着的解放军卡把一头头小猪从集市拉回了驻地,然后送进新猪圈好生喂养,为未来某天的满嘴猪油而提前打下基础。一种又一种的种子被撒下田地,若干天后菜园重新恢复了绿色,这预示着我们给自己预备了足够的维生素。
驻地迅速挣脱了冬日的困扰,有了春日的生机。而此刻放眼望去,这个像足了后勤基地的后勤基地,根本就不像我们伞特大队B中队的常驻基地,而不时在猪圈菜园劳作的我们则是一群很像后勤兵的特种兵。
这天,B中队其他小组的兄弟提着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物鱼贯地进出我的寝室。当我的床铺再也放不下任何一件礼物的时候,我不得不将突然间变得啰啰唆唆的像即将面临丈夫出远门的小妻子一般的伞兵精锐们踹出去,然后用后背死死抵住房门。
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之后,我不得不召集手下的兄弟商量对策,如何把小山般的礼物带到军区总院交到欧雅手中?最后大家一直认为,队长的吉普车能解决问题,而我,很不幸地被赋予了借车的苦差事。
当欧雅被接到军区总院接受治疗的消息传开之后,伞兵精锐们用自己长满老茧的大手在极短的时间里制作了各种精美的礼物,当然也包括我的C组。而我则很自然地当选为搬运工人,把这些大兵们制作的小礼物送到我们的妹妹手上,嗯,一点没错,欧雅是B中队所有人的妹妹。
好吧,我去借车,用队长的吉普车运送小山般的礼物,相信队长一定会感到很荣幸。
如我所料,只是稍微说上那么一句“队长,目前堆积如山的礼物是个麻烦”,队长立马从抽屉里抓出钥匙向我砸过来,顺带着飞来一个同样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有情况马上报告,滚蛋。”
鉴于礼物的数量太多,我决定叫上苏联。
大家都慢慢地在欧州牺牲的阴霾中恢复过来了,唯独苏联,这个全中队最多口水的人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从围剿境外毒贩基地回来之后,他一直这样。
对于一个旁人,永远无法体会狙击手痛失他的观察手的滋味。自从作为搭档的那天起,狙击手与观察手注定要融为一体,狙击手和观察手的默契配合能胜任任何狙杀任务。
我深知一点,我对苏联的现状无能为力,一切都要倚靠他自己,因为他是一名狙击手。
街道上骤然增多的学生群告诉我,新学期开始的日子就在眼前。我开始为欧雅的学业担心,如果她不能尽快地恢复过来,她将落下很多功课。老头前两天打来的电话让我安心不少,欧州的父亲有了一份传达室值班人的工作,他母亲也接受了治疗,只要平时注意休养很快就会康复过来,小弟弟也顺利地在G县城小学获得了一个以前不敢想象的位置,嗯,老头还是有点能力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最后的空降兵 第二章(下)(38)
目前让我失眠的只有欧雅了,我承认我很自私,梦中欧州血肉模糊的身体和快速失去血色的脸庞让我无法释怀,我始终在责怪自己把欧州编到了突击手的位置。照顾好他的家人,是唯一让我弥补愧疚的方法,虽然队长说任何人,无论在什么位置都有可能在战场上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愿我那拥有心理学硕士学位的女朋友陆小琳能给我带来惊喜。
直接把车停在住院部大门口,我拽住一名小护士找来了一个手推车,然后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将车后座的礼物悉数搬到手推车里。手推车仍然无法装下众多的礼物,只能让有苏联推着手推车先走,我把剩余的礼物揽到怀里。
我不明白陆小琳为什么把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