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惊恐僵直的站着。
“莫哟,杀咧人不得了哟。”有声音在易言的耳边响起,易言身体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紧接着有人紧紧抓着手腕,有人要剥了他手中的剑。
他听得出这人是与自家关系颇好的,但是这时候易言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一心想杀兴武,拼了命的挣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拉着手脚和身子,他不管,只是胡乱的挥动,要挣脱。
嘴里怒道:“起开,我连你们一起杀,起开……”
易言大吼一声,双眼赤红,整个人的脸不知是因为挣扎用力,还是愤怒悲痛而憋成了猪肝sè。
尽管他么大喊着,但抱着他的人却抱的更紧了,绝不松手。
……
……
纪连海看着那闹哄哄的一群人,心中不由的感到无比的可笑。
也不知在何时起,他看这些人已经有了一种超然的感觉。也许是在他法术练成的那一天,也许是在杀第一个人,世间王法在他面前无力的时候。
“剑鸣声清冽而悠扬,是一把灵剑。”
他听到这剑鸣声就知道是一把通灵宝剑,那个拔剑的被他自然的忽略了,他的眼中,除了修行之人,其他的一切凡俗都是一样,不分xìng别,不分老少。
一个普通的人能够拥有一把灵剑,这让他对于此行的期待又上升了不少,至少得到这把剑就不虚此行了。
纪连海大步的走过去。
身边随他一起出来的官差大声呵斥,人群散开一条道。他没有开口,在前面开路的自然的大声的喊:“闻听镇上昨天有行尸夜行,纪师特来查看,无关人等,速速归家。”
纪连海相信自己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果然,他从大家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敬畏,但是他的注意力却留在那个少年手的剑上,他的眼力能够看清剑刃上有“太平”两字。
“果然是灵剑。”
纪连海暗喜,再看那持剑要杀人的,眉目面相平平无奇,然而双眼之中满是血丝,喘着粗气,脸通红,握剑的手紧而僵。
“冲动而莽撞的一个人,会早死。”
这是纪连海对于易言的评价,他可不认为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去行一些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有多么的正确,哪怕那个死去的人是至亲。一想到至亲的父母,纪连海心中竟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了,他所能想起的唯有一具具不分长相的尸体。
三十余年的修行,让他的心变的无比的坚硬,也让他才四十多岁的容貌看上去像六十岁。
有人散去,有人留下。
留下的拥簇过来,自认为是有理受委屈的一方,想要他主持公道。
纪连海心中感到可笑。
“自己无能却奢望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真是无知。”
他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差人,差人立即会意,将他们驱散。
“抬进去。”
纪连海指了指那黑棺,他能够嗅到黑棺之中散发出来的浓郁死气,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由的暗想:“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棺中死气如此浓郁,凝而不散,或许jīng魄仍在。”
想到这里,他那早已经在无情岁月之中,变得干冷的心都有些迫切起来,只要在面对能够让自己修为提升的东西时,他就会兴奋。除此之外,无论是谁的生命及世间事尽不在他心中。
很快棺材便被抬了进来,他又命人打开。
在打开之时,明显的感受来自于那个持剑少年眼眸深处的愤怒,当他冷冷的看过去之后,少年立即垂下头,他心中又对这个少年加上了一个“胆小”的评价。
便又将目光落在他手上已经归鞘的剑。
“应该是一把有来历的灵剑。”纪连海再次想着,挥了挥手,让众人出去。
门关上,黑暗之中只有两根白烛在燃烧着,火光在黑暗中的跳动就像是不甘逝去怨灵在发出最后的怒吼。
黑棺之中的尸臭涌出。
纪连海皱了皱眉,虽然他十来岁便拜入师门,三十多年来吸食死煞之气修行,与尸体打交道次数已经数不清,但是他仍然无法习惯。也许是因为吸食煞气让他的身体衰老,让他的心神沉浸在死亡当中,所以他才会在闻到尸臭时无法习惯。
他发梢的金sè铃铛飘浮在黑棺的上方,铃音响起,却只在小小的范围内能听到。迷迷蒙蒙的铃音之中似有刺耳尖鸣。让人听之遍身难受,仿佛有猫在心里抓着。
铃音似有魔力,尸体竟是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