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教训自己的女儿,当晚,唐王府里,唐王萧曜也与身边的两个谋臣朱单宋玉议事。
朱单看了眼他的脸色,见他一直凝神不语,便问边上的宋玉,&ldo;听说有西北的消息到了?&rdo;
宋玉点头道:&ldo;是。信报传来,在西峰口,我军以佯败诱敌,使突厥人脱离既设阵地,尔后遭分割包围战术,歼敌近五万,对方骑兵jg锐亦损失过半。突厥人元气大伤,战况瞧着有些分明了。估计过两天,朝廷便也能得报讯了。&rdo;
朱单闻言,微微耸眉,yu言又止。
萧曜看他一眼,道:&ldo;朱先生有话,但讲无妨。&rdo;
朱单道:&ldo;我留意他多年。魏王用兵,善于jg确进行战前料算,尔后才出手。尤其jg于野战,不以攻城掠地为目的,而是力求歼灭对方主力力量,战必求歼。我记得数年前白虎沟之战,他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上水之战,则取掏心战术,首尾夹击,打得突厥人溃不成军,也是经过那两次战事,他年纪轻轻便扬名天下。如今西峰口既有大捷传来,想必彻底获胜,也是预料可期了。往后……&rdo;
他看向萧曜,&ldo;殿下若不加以压制,往后若要成大事时,恐怕会是最大阻力。未若趁他此刻人正在外……&rdo;
他停了下来。
萧曜微微眯了下眼,沉吟片刻后,缓缓道:&ldo;我心中自有计较。我未发话,不许你们有任何异动。&rdo;
二谋士对望一眼,立刻齐声应是。
绣chun从宫里回来后,把经过告知了陈振,回了房,多日积聚下来的疲惫便如山一般地压了下来,虽则手心还一阵阵地
抽痛,竟也倒下去便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傍晚,这才醒了过来。听人说药铺重新开门了,药厂也恢复开工了。被丫头伺候着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手重新包扎了,便晃晃悠悠地去了陈振那里。
陈振先前被气急出来的病还没好,这两天,jg神头却好多了。正好巧儿送了药过来,绣chun坐他边上看他吃药。完了,陈振叫人都出去了,从自己枕下取出了一本用帕子包了起来的书,递给绣chun,郑重道:&ldo;chun儿,里头便是咱们陈家的传家药谱。从今天起,爷爷把它jiāo给你了。你要好好收着,让它在你手中,发扬光大!&rdo;
绣chun推脱,推不过陈振,便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郑重道:&ldo;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金药堂做好的。&rdo;
陈振点头,目光里满是欣慰。想了下,笑道:&ldo;前次你走得匆忙,亲事便也悬着了。如今你人回来了,咱们也好继续。你可想好了,愿意招赘你表哥成亲吗?&rdo;
他口中在问,其实应该已经认定她必定会应下的。
绣chun看了他一眼,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回绝掉这门亲事,忽然门外有人蹬蹬蹬地跑了过来,门竟忽地被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一看,竟是萧羚儿。大吃一惊。
陈振前次见过他一面,也知道他的身份。见冷不丁这样冒出来,回过了神,急忙压下榻见礼,萧羚儿已经自顾到了绣chun面前,一把拉过她还缠着纱布的左手,左看右看,皱眉不停。陈振便坐在了那里,躺着也不是,下来也不是。
绣chun回头看了眼坐立不安又茫然不解地祖父,把萧羚儿带了出去,迎面碰到几个面带惶恐之色,正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的陈家下人,摆手示意不必跟来。领他到了边上的一间花厅,问道:&ldo;世子怎么突然来这里了?不会是又偷跑出来的吧?&rdo;
萧羚儿昂头道:&ldo;谁说的!我回来这一个月,天天都在用心上学!我听说了昨天你入宫的事,求了父王,他准许我过来的!刚这也是回府路过,特意拐了过来。&rdo;接着又埋怨她,&ldo;你昨天怎么不叫我一声?倘若我去了,你也不用割自己的手!割我的就是!&rdo;
绣chun有些惊诧,惊诧过后,心里倒是生出一丝感动,便笑了下,&ldo;已经不疼了,过两天就会好。&rdo;
萧羚儿哼了一声,&ldo;那个女人,向来和我就不对眼。昨日要不是她寻你的不是,你也不用割自己一刀!你等着,我会叫她好看的!&rdo;
绣chun吓了一跳,立刻想到他会不会是打算搞恶作剧,急忙道:&ldo;你可千万别gān混事!&rdo;
萧羚儿瞟她一眼,一脸鄙夷之色,&ldo;瞧你这胆小的样儿……你放心,我不会gān那种会给你招事儿的蠢事。你等着瞧就是,总有一天要她好看的,&rdo;忽然露出与他这年龄不相符合的一丝y恻之色,加了一句,&ldo;敢动我的人!&rdo;
绣chun差点没被口水呛住。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成了他的人?一阵哭笑不得。
两人说话的当儿,绣chun见自家的人都远远地立在花厅外的廊子口,既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便用商量般的口气央求道:&ldo;我晓得世子你对我好,我心领了。只是您身份非同一般,突然这样过来,我全家人也没个准备,都战战兢兢着,唯恐伺候不周。可否下次,等咱们做足了准备,再候您大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