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冒着冷气,水实在太冷了,那森冷的寒意钻入了四肢百骸之中,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尤其是今日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魏颐觉得四肢,就连血液都要被这刺骨的寒潭水凝固了。
他不知自己找了多久,也知仅凭自己微薄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找到崔莺,可时间过去了越久,他便越绝望,若是长久地呆在这潭底下,她的身体虚弱,只怕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直到精疲力尽,他浑身湿透地从寒潭中爬出来,周身都冒着冷气,眼底的戾气再根本无法抵挡。
“崔郦在哪?”
因崔莺和崔郦生得有几分相似,他才认错了心上人,虽说是他认错了,但他将那只梨花发钗赠给了崔郦,崔郦却心安理得地受着,实是崔郦顶替了本该属于崔莺的恩宠,若是崔郦早些说出真相,他便不会如此对待崔莺。
而就在今日,他亲眼所见,是崔郦那个毒妇将她推下了山崖。
“将她给朕押来。”
崔郦本没有推崔莺,同崔莺拉扯时,她也害怕极了,可没想到崔莺却掉进了山崖,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在,崔莺终于死了,她觉得十分解气。
但她却不明白,为何崔莺明明要死了,却到死还要陷害她。
直到她被那些潜龙卫抓来,粗暴地丢在了地上,魏颐看她的眼神变得冷漠疏离,厌恶至极。
她这才明白崔莺的真正用意,此时看魏颐的神情便知他已经知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又以为是她将崔莺推下了悬崖,她不禁在心里咒骂崔莺心思歹毒,到死也不忘拖她下水。
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皇上,不是妾,是崔莺自己掉下去的,妾真的没有推她。”
“是吗?”魏颐盯着她,冷冷一笑,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崔郦心中一喜,起身来到魏颐的身边,抚上他的胸膛,极力地挑逗勾引他。
却被魏颐死死地扣住了手腕,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红着眼,嗔道:“皇上弄疼妾了。”
魏颐微微勾唇,“是吗?”
他将那颗梨花发钗之上的那颗最大的香珠放在崔郦的掌心,“这是何物,郦儿可认得?”
“妾自是认得的,”定是这珠钗之上的珠子遗落在某处,被皇上拾到了。
崔郦谄媚一笑,“妾将皇上赠予妾的这支珠钗视为珍宝,日夜都戴着,是妾不小心将这珠子遗落了,不过妾定会寻最好的匠人修好这支珠钗。必会让这支珠钗完好如初。”
“朕已经让人去陈家查过,这颗珠子是你遗落在陈刚的房里的,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嗯?”
崔郦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难道是陈刚透露了什么,还是魏颐查到了些什么?她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离开陈家时,没有杀了陈刚,再一把火烧了陈家。
她拼命地给自己找开脱的借口,“皇上不可信陈刚的话,妾不过是想去为皇上寻些伤药,从他家门口经过,可他却对妾起了歹意,想强占了妾,是妾抵死不从,这才没有叫他得逞,求陛下杀了陈刚为妾出气。”
“是吗?”
崔郦欣喜地点头,以为魏颐相信了她说的话,心中沾沾自喜。
突然,魏颐一把掐住了她脖颈,“你还想骗朕到何时!你心思恶毒,屡次利用朕对你的感情暗害皇后,害朕误解了皇后,还差点拔剑杀了她,方才是朕亲眼所见,是你将皇后推下山崖,你这个毒妇,朕要杀了你!”
他恨自己没能认出心上人,更恨崔郦,若不是她从中作梗,他又怎会一再误会崔莺,从前他又多宠爱崔郦,如今就有多恨她,恨不得让她去死。
陈刚下落不明,那颗珠子出现在陈刚的屋里,绝不只是意外,崔郦满嘴谎言,她说的话,魏颐一个字都不信。
他掐住崔莺脖颈的手缓缓收紧,崔郦被掐得面色涨红,快要喘不过起来,她想用力地掰开魏颐的手指,而他的手却坚硬如铁,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掰开,
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身亡,更感觉自己的脖颈快要被掐断了,痛苦难忍,就在她快要濒死的边缘,她好像看到齐渊站在那风雪的尽头,对她招手,让她过来。
崔郦看到那模糊的身影,她的眼睛酸楚难耐,眼睛里溢出悔恨的眼泪。
突然魏颐松开了她,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咳嗽不已。
魏颐冷冷地看着她,“朕想过了,你就这样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因为你的出现,让皇后受尽了委屈,皇后也必定恨你入骨,朕便留你一条贱命,朕要让你生不如死。”
魏颐难掩眼中的厌恶,“来人,将她押回京,关进冷宫,非诏不能外出。”
第45章第45章
◎“臣深爱皇后,至死不渝”◎
待陆庭筠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处昏暗阴冷的地牢中,手腕粗的铁链穿透了墙壁,锁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腿,令他无法动弹。
他只能被迫站着,那条原本受伤的腿,应该是断了,断裂的腿骨处传来阵阵剧痛,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撕开皮肉,敲碎了骨头。
他皱眉忍着疼,可比起伤口的疼痛,他的心更是疼得麻木。
他满脑子都是崔莺对他说过的话,原来她从不曾喜欢过他,接近他也只是为了利用他。
他吐出一口血沫子,虚弱地垂下头,鲜血顺着伤口流出,那身月白的衣袍,衣摆被鲜血染红,而他的身体疼得一阵阵发颤,几乎疼晕了过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