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无人来过。
而这一夜,崔莺却再难入眠。
好在明日她便要离开了,她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彻底地安心。
翌日大雪消停,天气晴好,姜怀瑾一大早从侧门出府,却撞见姜萋萋行迹鬼祟和一个男子在西侧门拉拉扯扯,姜怀瑾气得捏紧了拳头,赶紧上前喝止,待他走进看清了男子的相貌,更是气愤不已,这不是与沈殊玉快要成婚的周世子周恒安吗?
他气得一把抓住周恒安的衣领,“你今日便要与沈家小姐成婚,又来勾搭我妹妹,赶紧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周恒安自知理亏,低声地对姜萋萋说了句,“今夜在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姜萋萋慢条斯理地梳理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凌乱的衣裙,“谁要与你相见了,仔细被沈殊玉知道了,她扒了你的皮。”
姜怀瑾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怒吼一声,“还不快滚。”
周恒安倒是溜得快,抱着头,像是阴沟里的逃窜的老鼠,姜萋萋突然觉得周恒安长得真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贼眉鼠眼,偏偏被沈殊玉当成个宝贝护着。
她歪在一棵树下,见那周恒安仓皇逃走的狼狈样,捂嘴咯吱笑个不停。
她想起昨夜在仙女桥上见到的那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只觉心驰神往,可惜她昨晚派出去的那些人跟丢了,没有打听到男主家住何处,可曾娶妻。
吓走了周恒安,姜怀瑾见姜萋萋那毫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来气,他沉着脸道:“你过来。”
他顾不得刚下过雪的天,地面湿滑,那大树下的石块上积雪还未消融,他撩袍坐下,摆出兄长的严厉样子,训起了姜萋萋,“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却闹到了家门口,你不要脸,姜家可还要脸呢!”
姜萋萋却毫不在乎,“难道那周世子喜欢我,也是我的错了?他对我情根深重,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给我,方才兄长是没看到,他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绝不会娶了那沈殊玉,要和我成婚……”
“你住口!沈家的花轿这会已经出发了,他说的话你也信,非要让沈家闹到咱们家来,你名声尽毁,才会满意吗?”
“我又不喜欢他,他如何做又与我何干!”
姜怀瑾气得心里一阵阵发堵,“你不喜欢他,那你刚才还?”
方才他分明看到周恒安将姜萋萋搂在怀里,手还伸进了她的衣裙,对她动手动脚。
姜萋萋毫不客气打断了姜怀瑾的话,“兄长还说我,兄长今日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难道不是在外头藏了个女子,与那女子鬼鬼祟祟吗?”
姜怀瑾低头看自己那一身月白绣竹纹锦袍,临安城的文人都这般穿着,他并未觉得不妥,只不过他平日里穿得简单,不会注意衣裳的花纹细节。
听到姜萋萋诋毁崔莺,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姜萋萋的脸上,“她与你不同,她洁身自好,自尊自爱,不容你在背后诋毁她。”
姜萋萋捂着脸,变了脸色,露出恶毒的眼神,眼中暗含威胁,“兄长藏在清水巷的那个女子其实是崔莺吧?妹妹我会令姜家蒙羞,那兄长的所作所为,便是为姜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她分明已经入宫,却与兄长不清不楚,她也并不比我高贵多少!”
姜萋萋说完这些话,便一甩帕子,从西侧门进了院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用力撕碎了手里的帕子,春桃见她脸上有些红肿,便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奴婢为小姐上些药吧,小姐的脸看上去有些肿!”
上好的丝绸帕子被撕碎,散落一地的碎布,姜萋萋恶狠狠地说,“我一定不会放过轻易放过她。”
“不如小姐去告诉侯爷和夫人,让侯爷严惩公子和表小姐。”
姜萋萋瞪了春桃一眼,“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既然兄长不惜为了崔莺和她这个亲妹妹翻脸,那便休怪她无情,告诉父亲和母亲,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崔莺被送回宫里,她是崔家的女儿,又是皇后,不再是那个寄住在姜家,看人眼色行事,被抛弃的弃子。
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定要让崔莺身败名裂,让她付出代价。
“对了,可有打听到那公子的消息。”临安城本不大,为何连一个人的消息都打听不到,姜家在临安也有些势力的,打听一个人对姜家而言,也应当是轻而易举的事。
“奴婢打听到了,那公子姓陆,并非是临安人,今儿一早有人在仙女湖见到他在画舫,游湖赏景。”
姜萋萋皱了皱眉,“一个人去游湖?”
春桃支支吾吾地说,“不是,那画舫上有贵人,小姐派去的人靠近那画舫,便被人扔进了湖里喂鱼。”她担心被姜萋萋打骂,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饶命,那陆公子实在神秘,奴婢实在打听不到更有用的消息。”
姜萋萋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不管是什么贵人,她出身姜家,便是当今太后,那也曾出自姜家,算是她的姨母,她的姑母是崔国公夫人,什么贵人敢挡她的路。
“咱们也去。”
姜怀瑾和崔莺约定,今日一早便会带她出城,姜萋萋的品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让她知晓崔莺在临安城,她必定会使坏,好在他今日就要带崔莺离开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