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邓雅伦赌气不理她,但这里是柳家,并不是邓家,她只不过是外人而已,只好嘟着嘴吃玛丽亚准备的早饭,闷声不语。
但是她一到了协会,立即绘声绘影地讲诉昨晚所碰到的经历,那道半透明的光影就在幽蓝的房间飘荡。所有人听得毛骨悚然,拼命搓揉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而joy低鸣的声音,被她夸大成像狼嗥般凄厉恐怖。&ldo;狗狗看到鬼,不是都会叫吗?昨晚joy就叫的很凄惨,可见我看到的肯定是鬼魂。真的好恐怖呀!我吓得趴在床上都不敢动。&rdo;
是你自己叫得很凄惨啦!柳艾琦在心里嘀咕着。
&ldo;你曾经见过真真实实的世界,如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感觉房间出了状况,想要用过去的记忆来想象究竟是什么景象,却又恐慌地不敢做深一层的揣想,只能孤伶伶又无助地在漆黑的世界里飘荡,一定更害怕吧!&rdo;谢森源关切地对柳艾琦说,然后目光飘向边讲﹑边比手画脚的邓雅伦。&ldo;尤其被她吓得更不知所措!&rdo;
谢森源完全道出柳艾琦昨晚的心境,彷佛要哭似的哆嗦着双唇,猛点着头。
&ldo;她根本就看不见鬼魂在房间里飘来飘去,怎么会感到害怕呢?应该害怕的人是看到鬼影的我呀!&rdo;邓雅伦的双手往腰一插,鄙夷地大声说。&ldo;喂,你不要暗地里挑拨离间好吗?&rdo;
&ldo;雅伦!你最近的火气好像越来越大了。&rdo;主任站在她的后面,厉声说道。&ldo;而且,这里是协会,不准大声叫嚷;
&ldo;是他先挑衅的!&rdo;她怒不可遏地指着谢森源。
谢森源委屈似的垂下了头,眼睛却露出腾腾的杀气,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而且他深知,邓雅伦再这样继续刁难﹑无地放矢,他在剁尸体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
骂呀,尽量骂吧,尽情批评我吧!看我怎样把你分尸,再把你的尸块煮熟了喂野狗,让你尸骨无存,永不得超生!谢森源在心里唾弃地吶喊。
他的头,开始疼痛起来!
&ldo;你昨晚看到的可能只是车灯啦!我也经常在房间看到汽车的头灯照在墙壁上。&rdo;主任虽然板着脸,口气已经和缓许多。
&ldo;如果我看到的不是鬼魂,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坐!&rdo;邓雅伦鼓起腮帮子说。
&ldo;你别再说了好吗?住在那里的是我,不是你呀!你这样说个不停,叫我晚上怎么敢睡觉呢?&rdo;柳艾琦再也受不了了,气愤地说。
&ldo;协会的工作就是纾解情绪紧绷到无法解脱的民众。你一直在艾琦面前坚称昨晚看到的是鬼魂,不就像对着因为丈夫外遇而想自杀的妇女,一直说你丈夫绝对不爱你,甚至恨你入骨,现在可能就在宾馆跟情妇上床,更可能合谋要把你分尸,你还是死了算了,道理是一样的!&rdo;主任义正词严地说。因为邓雅伦太过夸张的说法,让主任根本不相信她真的看到鬼。
&ldo;但是昨晚我真的……&rdo;
&ldo;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你心里明白就好了,不用到处吓唬同事,更不要在艾琦的耳边一直说。&rdo;
&ldo;我又没有要吓唬她们。&rdo;邓雅伦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ldo;社会就是充斥像你这种把危恐天下不乱当做八卦﹑甚至觉得好玩而到处传播的人,才会越来越乱,自杀率更一年比一年高。人吓人,比鬼吓人更恐怖!&rdo;主任的口吻越说越严厉。
&ldo;主任,她也是因为害怕才会这样。&rdo;柳艾琦赶紧说道。&ldo;你别再说她了。&rdo;
主任重重吐了口气。&ldo;快去工作啦!&rdo;
围观的人各个低着头离开,在没有听众的情况下,邓雅伦瞪了谢森源一眼,才悻悻然地回座位。不过,她立即打电话给邓栩松,诉说昨晚看到的景象,要他请个高明的法师到柳家抓鬼。
因为那恶毒的一眼,谢森源开始幻想怎样把邓雅伦分尸!
第十章
连雅伦也看到光影飘浮,不只是艾琦感觉鬼压床,事情绝不单纯!邓栩松挂上电话之后想着。但是他没有透过以前的关系拜托曾上过节目的法师,而是利用职务之便,找寻民国六十五年的新闻。陈绍裕所影印的数据在他手中,如今有了确切的日期,他很快就找到当年命案的资料,各家报纸的报导大同小异,跟陈绍裕所搜集的差不多。
男主人身中两刀,毙命的一刀就在胸口,横尸于床上,存款与现金不翼而飞,最可能的嫌疑犯---少妻---迄今仍未出现,警方到发稿为止尚未发现其它线索……
当他仔细再阅读第二遍时,看到令他震惊的一行字。
民国五十七年此宅也曾发生命案,此地是否为不祥之地?
不会吧,这么巧合!他蹙起眉头,急忙到数据室找寻这一年的报纸微片,一天天﹑一版版地找。他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发现一则版面不大的新闻。
二十一岁少妇怀疑丈夫另结新欢,因而郁郁寡欢,先亲手掐死婴儿,再割腕自杀!母子俩送到医院时,已回天乏术。死者的遗书提起,因她们是奉子成婚,少妇一直认为丈夫对她感情淡薄,公婆也苛刻以对,最后受不多重打击,才抱着出生才半年的婴儿共赴黄泉。但是其丈夫坚称并没有外遇,而且邻居也告诉记者,公婆虽然对她冷淡,但绝无苛刻的言行,可能是她不甘心年纪轻轻就走入家庭才产生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