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施秀青把玛丽亚赶出厨房,亲自下厨帮女儿准备晚餐。
玛丽亚吓得偷偷问艾琦发生什么事了,太太是不是要把她赶回菲律宾?艾琦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直说绝对不是!玛丽亚这才释怀,但心里仍旧忐忑不安,不时到厨房张望。
这顿饭虽然绝对称不上可口,甚至比玛丽亚刚到台湾时煮得还差,柳艾琦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含着狂喜的泪水吞下去,她已经七﹑八年没吃过母亲煮的菜了。
虽然艾琦看不到施秀青的泪水,她还是不自主地挥拭。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强人的心态早已超过母亲的角色。
柳艾琦一吃完饭,立刻叫玛丽亚帮她看电话簿,一一打电话给艾美的朋友跟同学,也包括陈绍裕。另一方面,施秀青拨电话给老林,请他每天早上接艾琦上班,算是给他一点甜头,以后若需要他帮忙,才不会推东拒西。
八点多,邓栩松赶来了。当施秀青拿那张打印出来的eail给他时,他同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顿时把邓雅伦的失踪抛在脑后,忙着回忆所认识的艾美。
九点,陈绍裕也来了。当他获悉法国警方已朝谋杀的方向侦办,而且追溯到柳艾美的意大利之旅,着实吓了一大跳,直喊着。&ldo;明明是奸杀,怎么又变成谋杀呢?&rdo;
&ldo;先不管那些,他们会这样认为,肯定发现新的线索。你就快点回想艾美在外面有没有跟人结怨。&rdo;邓栩松说道。
施秀青对女儿的生活一无所知,只能坐在旁边干焦急,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柳艾琦电话一个打过一个,她的脸也越来越松垮。过了一个多小时,她颓累地挂上电话,虚脱似的说。&ldo;她的朋友跟同学都说她很大方,当然有些人不喜欢她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好像在炫耀家里有钱,但是从来没听过有谁痛恨她。只是她交过很多男朋友,经常到夜店玩,也吃摇头丸和嗑药,会不会偶然中惹出麻烦,谁也不晓得。知道她夜生活的朋友可能都出去玩了,找不到人。&rdo;
&ldo;唉……她连毒品都碰了!都怪我一直忙着生意。&rdo;施秀青自责地说。
&ldo;绍裕,你知道她的夜生活吗?&rdo;柳艾琦问道。
&ldo;她那些玩乐的行径我是听过,但是她不可能在我面前疯吧。&rdo;
&ldo;你把所知道的事写下来。&rdo;邓栩松对他说,然后转身看着艾琦。&ldo;艾琦,你口诉,我写下来。整理完了之后,就发eail到法国。&rdo;
&ldo;我会法文,我来写好了。&rdo;陈绍裕赶紧说道。
&ldo;不用了,你的法文又不好,如果你硬要用法文写,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误解。而且对方有位新加坡人帮忙翻译,我们写中文就行了。&rdo;柳艾琦说。
&ldo;但是……&rdo;陈绍裕蹙起眉头说。
&ldo;别但是了,快点写啦。&rdo;邓栩松硬生生打断他的说。施秀青也不悦地斜睨着他,陈绍裕只好随便拿了张纸,写下他所知道的艾美,以及日本﹑美西﹑纽西兰﹑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之旅。
施秀青没办法帮忙,只好叫玛丽亚准备宵夜,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
&ldo;你妈好像很痛苦?&rdo;邓栩松压低嗓子说。
&ldo;嗯,她在车上都哭了。毕竟谋杀跟奸杀带给我们的冲击不一样呀;
&ldo;一个是预谋,一个是意外。唉……&rdo;邓栩松突然想起邓雅伦,想着她的个性那么冲,不知道在外面得罪多少人,她的下场会不会跟艾美一样?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ldo;你想起了雅伦是吗?&rdo;柳艾琦问道。
&ldo;嗯。&rdo;他无奈地点头。
陈绍裕看她们心有灵犀的模样很不是滋味,便打断她们的话。&ldo;我写完了,快点传到法国吧。&rdo;
邓栩松站了起来,跟柳艾琦和陈绍裕来到艾美的房间。他综合已知的线索写在word上,再转换为简体字,然后上网,打开hotail信箱,把信复制过去,传给胡倩熙,请她转交给阿提拉。柳艾琦把玛丽亚叫了上来,邓栩松帮她在hotail设了一个信箱,教她如何使用,以防有紧急事情时可以请玛丽亚写英文信给法国警方。这么简单的事,玛丽亚一学就会。
所有人忙了一夜都倦累了,陈绍裕先告辞。邓栩松想再陪柳艾琦一会儿,但她知道邓栩松因为雅伦的事忧心忡忡,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于是命令他回家休息。他不舍地亲吻她的脸颊才离开。
自从法师来做法之后,家里不再闹鬼,但是今晚柳艾琦仍然辗转难眠,直想着为什么会是谋杀?而且艾美在威尼斯旅行时,就有人打算杀她。她渴望理出个头绪,甚至喃喃自语地拜托冤死在这里的亡魂给她意见,然而她的世界仍是一片漆黑的静默,心疼的泪水逐渐濡湿枕头。
因为时差的关系,法国比台湾晚七个小时。
五点半,胡倩熙下课之后,来到学校的计算机教室察看是否有信件。
阿提拉颓丧步出警局,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急促的手机铃声却硬生生打断他的哈欠。&ldo;我是阿提拉。&rdo;
&ldo;我是倩熙.胡,我刚收到台湾传来的eail。要我现在念给你听吗?&rdo;胡倩熙急促说。
阿提拉的脑子却兜了一圈说。&ldo;你知道那个韩国女孩金小姐打工的餐厅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