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转暗,海鸟们成群结队地飞走了。
易望舒想与他们一起飞走,但没有翅膀。
他像只受伤的动物,滚在沙滩,疯狂地撕扯项圈。
易昀的命令是程序是枷锁刻在他的骨血里。项圈摘不掉扯不断,他是只能服从命令的ai,却丧失了ai终端对接外部的权利。
不能对外交互的易望舒不像ai,又不是人类。
那我是什么?
脆弱的脖颈好像要被他勒断,易望舒歇斯底里地咆哮,没有声音。他蜷缩着脚趾,满身泥土,看上去狼狈极了。
没了太阳,海水冰凉,卷带泥沙拍击瘦弱的身体,将他冲得千疮百孔。
不知躺了多久,月亮露出半张阴冷的侧脸,俯瞰沙滩上的困兽。
易望舒摸着自己被海水冲得冰冷的心口,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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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如此糟糕?
因为易昀,prt100;
{我能离开易昀吗?
不能,pass;
我能违背易昀的命令吗?
不能,就连摘掉项圈这么简单的事,我都做不到,pass;
我能在系统中将他清除吗?
不能,pass;
{那我能做什么?
服从,prt100
}
}
}
algorith=易昀让我变得糟糕,但我只能服从。
离不开,违背不了,像条通向死亡的列车,虽早已预知终点,但无法改变航线。
可我不甘心。
既然已经预知结局,不妨让它来的更快,让我死透死彻底。
做我想做的,去争取我想要的,哪怕粉骨碎身,也算了无遗憾。
易望舒踉跄着从沙滩爬起,用海水冲掉衣服上的沙粒。他脱掉湿冷的衬衫拧干搭在肩膀上,洗了把脸冲掉干涸的痕迹。
易昀在登船必经之路的沙滩边儿徘徊。他想去找易望舒,又怕与他走散,只能在这条路上等。他给安雪买了包包,给易宇买了茶叶,给易望舒买了套凉快的裤衩背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