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恢复一派的沉稳,“这件事只能我自己解决。”
乔苑林想,梁小安既然挑明了,大概率不会无动于衷,而当年的行为是否有隐衷,又是否足以获得谅解?
他通通不在乎,道:“无论你怎样处理,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明的?”
梁承抹掉窗户上的哈气,“万一她要带我回美国当科二代,我也动心,你舍得么?”
这似乎并非不可能,乔苑林刚安定几分的心又慌了,求道:“你别吓唬我,咱好好建设祖国不行吗?”
院门嘎吱打开,乔文渊开完会回来,一身黑色男装严肃端正,戴着皮手套,却不太相称地拎着一袋五颜六色的杂豆。
踩过有些厚度的雪,他抬头看见窗内的一双人,说:“你们哥俩有赏雪的闲情逸致,不能把院子扫扫?”
乔苑林拉开窗,佯装无事,问:“买那么多豆子干吗?”
“打豆浆。”
乔文渊拎高冲梁承晃了晃,“急诊来个肠胃炎,说是喝了外面买的豆浆,看来不卫生,以后咱们在家煮。”
乔苑林些许吃味:“那外面的糖饼卫生吗?”
贺婕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里出来了,她挽起头发,镇定之中有一份坚强,说:“也够呛,我给你做吧。”
雪花飘进来,梁承眯起眼睛,觉得一切并不算太坏。
周一早晨,乔苑林去电视台上班。昨晚梁小安的助理联系过他,他没接听,又发消息给他希望再见一面。
他坚定拒绝了。
不过,今天进新闻中心大楼时有点犯怵。
一到八达通,鲍春山叫他去办公室。
乔苑林硬着头皮进去,不敢坐,杵在桌前,赴约的时候壮志凌云,肩负整个电视台的希望,结果……
“站着干吗?”
鲍春山的语气都和善了点,“和安德鲁的见面怎么样?”
乔苑林背着手呈检讨状,说:“不太好。”
鲍春山问:“怎么不太好,谈得不顺利?”
“嗯,没谈什么。”
“什么叫没谈什么,难不成她叫你去喝茶啊?”
乔苑林把千疮百孔的心一横:“反正,白去一趟。”
鲍春山急了,她清楚乔苑林是个伶俐能办事的,对每个采访的认真度更不需要质疑,说:“你不要使性子,人家是生物学家,正吃香,难伺候也是能理解的。”
乔苑林道:“我明的伺候不了。”
“挨欺负了?”
鲍春山关键时候护短,“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出了什么问题啊?你如果没错,我不怪你,咱栏目组给你撑腰。”
乔苑林当然不肯说,比荆轲出发刺秦的表情还坚毅。
内部电话打进来,鲍春山接通,应答几句挂了线,烦道:“行了,你去采访部找孙主任吧。”
乔苑林灰溜溜地挪地方,有阵子没到采访部,强颜欢笑地跟旧同事寒暄过,进主任办公室。
上次在这里和孙卓大吵一架,被发配到十二楼,今天估计更没好果子吃,不会直接把他开了吧。
平海新闻界混不下去,实在不行只能去投奔林成碧了,可是坐车到邻市至少仨钟头,他不想和梁承异地恋。
乔苑林胡乱寻思着,拉开椅子坐下。
桌对面,孙卓满心期待:“别磨叽,说说。”
说啥啊说,乔苑林在鲍春山那儿历练得无惧挨骂,干脆把脖子一梗,破罐破摔道:“黄了。”
孙卓一口气没顺上来:“……怎么就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