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弦叹叹道:“总觉得我好像还在坐牢。”
花焰四处打量,不由问道:“这是……”
谢应弦道:“和我教一样,做个地道,万一哪天生死危机关头,还能留条活路,以防万一。藏在水下,倒是修得很新鲜,值得参考。”
花焰道:“念衣为什么要帮你啊,不对……他为什么要和我们教勾结啊?”
谢应弦眉头一挑道:“勾结也说得太难听了吧。”
花焰立刻改口,但还是很迷惑道:“好吧,他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啊?他……不是个好人吗?”
慈心慈德,仁心仁术,治病救人,江湖风评也很好。
谢应弦听见她的话,倒是笑了:“你这话问得就傻了吧唧的。”
花焰还不服:“我哪有?”
谢应弦道:“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好人坏人。那我问你,倘若一个人是个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手起刀落从不迟疑,但他平日里若是路遇有人无辜受害,也愿意出手相救,还会对贫穷之人慷慨解囊,那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花焰愣了一下。
谢应弦笑道:“你看,你也无法回答。”
她爹倒真没跟她说过这个,话本里也总是好人和坏人很分明,花焰有些怔怔,总觉得被他绕了进去,可又无法辩驳。
“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么算?”
谢应弦略直起身,榻上有个小几,摆着茶具,他从茶壶里倾倒了些茶水出来,以手沾水,懒洋洋地在桌面一分为二,道:“那就一桩按一桩的算,做了好事会有好报,做了恶事会有反噬,桩桩件件分明。”
最后他道:“人,不论做了什么,总归要对随之而来的后果,做好准备。”
“对的、错的。”
谢应弦见她还是一副呆呆思考的样子,便笑道:“就算是我,也随时做好了阴沟翻船身首异处的准备啊。当然,我现在还没打算死,这不努力在改邪归正嘛,只杀正道之人。”
花焰本来还在思考,听到这句忍不住喷了:“这不是没区别吗!”
“当然有,人杀我,我杀人,我们和正道就是这样的关系。”谢应弦道,“我是万万不会任人鱼肉,坐以待毙的,你以为我们每年死在正道手里的人少么?我们现在与正道之间的矛盾与其说是正邪,倒不如说更多是立场不同。要改变现状除非有一个很大的契机。”
这件事他在做,羽曳也在做。
不过他素来看不上羽曳的手段,现在也是。
花焰决定不问他这个了。
她换了个话题:“你和念衣合作了什么啊?”
谢应弦又松垮垮地窝回去道:“蛊和人,具体就不跟你细说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花焰想了想也知道,慈心谷对正义教的蛊一向很感兴趣,至于人她就不清楚了。
“那念衣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