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的风声很大;波涛拍打岸边,也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
过往的船只,留下呜咽的汽笛,如织的人群里,还有各种各样的交谈声。
整个世界,充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好吵,好大,好喧哗。
以至于阮胭那声低低的“陆柏良”,还没被送到他身边去,就已经被风吹散了。
她想上前去追他,只是,刚迈了一个步子,却又像被绊住了一样。
诸多无端的记忆涌上来。
“要是我们以后再见面,就当做不认识吧。”
于是,脚步生生顿在原地。
最后还是只能用手指紧紧地、紧紧地捏着河堤的栏杆,看着他的清瘦背影,越走越远。
到了拐角的地方。
陆柏良忽地停下。
姚伯提醒他:“三少爷,下一趟船还有十分钟就开了,我们得早点乘船赶过去。”
陆柏良说:“姚伯,再等一下,再多待五分钟。”
他转身,往那个已经走远了的少女的背影望去。
“再多待五分钟就好了。”
这风里有她停留过的味道。
*
阮胭下午还有很重要的戏份要拍。
她早早地赶回去。
方白看见她,问了句:“阮姐,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哭过?”
阮胭说:“嗯,刚刚去江边背台词,入戏了。”
“哦,这样啊。那待会儿我让化妆老师来给您补个妆,免得下午拍戏不上镜。”方白跟她说。
“好。”
阮胭调整了一下心情,吃饭休息了下,就回到片场。
赵一成经过休息,身体也好多了,他一改之前冷淡的风格,见到她连连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同她握手,也不讲究前后辈的关系了,不喊“小阮”,热情地喊同她辈间的“阮老师”。
阮胭觉得很惭愧,毕竟赵一成已经出道了六七年了,大奖小奖也提名过很多次了。她实在是受不起:“赵哥别喊我‘老师’,我真的很惭愧。”
赵一成点点头:“行,不喊老师,以后你就是我妹子,比亲妹子还亲,今天要不是你我怕是还能不能继续站在这儿拍戏都说不准。”
阮胭连连摇头:“只是一点小忙而已,以后您不舒服就说出来,别硬撑着了。”
“那是自然,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赵一成忽然好奇心上来了,问她,“我听说你以前是首都医科大的高材生,怎么会舍得回去复读,跑来学表演?”
他顿了顿,又怕冒犯了她,笑着解释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纯属是源于学渣对学霸的一种崇敬感与好奇,你要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