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醒得很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试着动了动腿,昨天都涂了药已经好多了。
外间的护工听到声响跑进来,问她是不是要去洗手间,她可以帮忙扶着她。
阮胭点点头:“帮我拿一下拐杖,我自己撑着出去走走。”
护工给她找出来,阮胭撑着往外走。到了急诊室,里面的灯亮着。
陆柏良穿着白大褂,坐在里面,手里还在翻着一本复杂的神经外科的书。
他抬了抬眼,把书合上,“醒这么早?”
“没有你醒得早。”阮胭问他,“昨天那个小女孩来了吗?”
“还没有。”
阮胭撑着拐杖往前挪进去。
陆柏良看到她的动作,无奈地问她:“怎么还弄了个这个过来,你昨天就是普通的摔伤。”
阮胭眼神闪了下:“弄来博取你的同情啊,这样你看着我,说不定就会觉得我又可怜了。”
陆柏良笑笑,拿她没办法。
阮胭继续演,拄着拐杖走过去。昨天车子开过来,她整个人躲到旁边的石堆上,身上看起来流了不少血,还被摔晕过去了,但实际上大都只是擦伤,没有动到骨头。
阮胭问他:“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啊。”
“应该是的。”
阮胭哦了一声。
她的心情,在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后,已经平静下来了。
外面天色渐渐变成了鱼肚白,光线很温和地从窗子外照进来。
把陆柏良的轮廓也照得明晰,连同那道疤。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坐在光影里,周遭都很安静。
阮胭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晨光破晓的一瞬间里,她忽然就问出了口,把那句三年前没敢问出的话问出来:“痛不痛啊?”
“什么?”他愣住。
“我说,你的喉咙。”她手指动了动。
“不痛。”他摇摇头。
“真的吗?”
“嗯。”
“可是陆柏良,我会忍不住觉得歉疚。”
阮胭的右手偷偷捏着旁边的拐杖,没敢看他:
“你不知道,在你出国后的好多个晚上我都会梦见你。梦见你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样倒在我面前,一身的血。我每次从梦里爬起来后,都会忍不住想,那些本来该是我承受的,本来就该是我……”
“阮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