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闻人折傲拖着阜怀尧慢慢地后退,比起刚才的暴戾,他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他已经陷入了找到新乐趣的兴奋里,兴奋到忘记了追究“血承”和“肉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本座只是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阜远舟可不觉得这个人想出来的游戏会有多美好。
阜怀尧却是问:“什么游戏?”
他似乎颇有兴致。
“你们想杀本座吗?”
闻人折傲忽然笑着问道。
阜远舟没说话。
苏日暮攥住了拳头。
宫清和欧阳佑深吸了一口气。
刹魂魔教诸位都神情不一。
但是没有人压抑得住陈年累积的仇恨因着他戏谑一般的一句话在上涌。
闻人折傲相当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其实十五年前本座碰上个算命的,说本座要是不收手的话,只能活十五年,”他已经带着阜怀尧退到了高台边,背后就是石壁,“本座就跟他说,如果他再敢出现在本座视线内,他会活得比死难一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算准了。”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他还不辞辛苦地计划了许久,在十五年后的现在集聚了所有人来一场盛大的生死狂欢。
不得不说,这种宿命论一般的风格,还是很符合他的审美的——哪怕他的身体已经向死亡的方向崩溃而去。
阜远舟和苏日暮一下子就想到了花寒花烈的养父乌鸦嘴乌载意。
难怪他在名声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隐退到了偏僻的小镇子里死活不肯多走动,原来这早已经是因果中的一环……
“闻人门主想和谁玩游戏?”
阜怀尧问,“朕和远舟么?”
“当然,今天你们是主角,”闻人折傲用手虚虚扼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后背贴近自己,心脏的位置重叠在一起,下颔靠在了阜怀尧的肩膀上,亲昵得很,“本座说过,你如果杀不了本座,这世间本座就再无敌手了。”
“嗯。”
“这句话仍然有效,本座把动刀子的机会给你和阜教主,”闻人折傲轻声细语地道,“陛下觉得好么?”
“棒极了,不是么?”
阜怀尧嘴角勾出冰冷的弧度。
“你一定要玩?”
阜远舟看着他,“即使本王放你走?”
“不,你不会放虎归山,”闻人折傲好整以暇道,好像正在讨论的不是他的生死一样,“而且阜教主你很清楚不是么,本座恐怕已经走不出长生殿了。”
阜远舟敛眉,“也许本王应该耗到你死为止?”
“你知道不可能的。”
紫黑色的血液已经在地上积成了一滩,但是闻人折傲仍然站得很稳,扼住阜怀尧的手也很有力,“阜教主,你也撑不了太久。”
阜远舟摩挲着琅琊剑柄上挂着的玉坠子,注视着阜怀尧。
阜怀尧不语。
阜远舟颔首,目光移向闻人折傲,“你想玩什么?”
“玩一道选择题吧,”闻人折傲弯着眉眼,“你来选,活着的人是谁。”
阜远舟眉尖轻蹙,“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