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真的要跟你离婚?他信上怎么说的,你给我看看。”赵柔顶着一头跟男孩差不多的短发,蹙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是啊!娘,你先别哭,就算没了爹,你还有我们。”瘦瘦高高的少年赵言绷着小脸,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就想冲出去找那个渣爹算账。
趴在桌子上流泪不止的妇人一直沉默着,过了许久,她才悠悠叹了口气,满含担忧的说,“我不是舍不得你们那个爹,他这么多年也就回来过三四次,每次回来只待几天,我能跟他有什么感情。”
“再说我在老家侍奉公婆终老,你们爷爷奶奶去世前瘫在床上那么久,都是我照顾的,我问心无愧。”
“我只是担心你们大姐,她那婆婆本来就比较刻薄,要是我跟你们爹离了婚,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你们大姐。”
“还有你们姐弟三个以后找对象也会变得困难,人家会在背地里说闲话。”
赵柔咬牙切齿,像个小牛犊子,挥了挥拳头,“那个老太婆要是敢欺负我大姐,我就去揍她一顿。”
赵言倒是对大姐夫很看好,“有大姐夫看着,大姐应该不会有事。”
虽然大姐夫人比较沉默寡言,看着老实巴交的,但他莫名的觉得大姐夫可以信任。
而且他每次看到大姐大姐夫,都觉得大姐夫像照顾女儿似的照顾大姐。
应该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趁着妇人在想事情,赵柔悄悄拿过信,快速的看起来。
越来越气,她愤怒地往桌子上拍了一下,“啪……”
“这个恶心的男人,他父母死了都不回来看一眼,竟然有脸说娘没把爷爷奶奶照顾好。”
“他寄钱了又怎么样,前几年那么困难,要不是二姐运气好,在山上找到葛根和红薯,咱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事,他没良心。”
赵柔气的不轻,脸都涨红了。
一旁的赵言眼神灰暗,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妇人安慰着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她已经没那么伤心了。
其实说伤心也不尽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愤怒。
这么多年,其实也不算是毫无征兆,她那军官丈夫,心从来就没在老家。
妇人转头看向小儿子,轻声道,“小言,去外面看看你二姐回来没有,这事看你二姐怎么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凡事都要问老二拿主意,都已经习惯了。
反正,这么几年来,老二就没做过错误的决定。
“好。”
说着,赵言便出去了。
赵柔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把头发弄得一团糟。
妇人好笑得看了她一眼,赵柔无奈,“娘,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她都快气死了,恨不得拿劈柴的斧头砍人。
自然灾害刚过没几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她家那个当军官的爹竟然开始闹幺蛾子,真是悬崖边上扭秧歌——好日子到头了。
苏玉兰温柔笑了笑,“别气,气坏了身体娘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