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的想离开这里?”一直站在对面的伍郎中,望着凌子萩巴掌大的小脸,干瘪的薄唇张合好几下,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伍师傅可还有别的事情吗?是需要我帮忙吗?”凌子萩有些不太明白伍郎中的话,她以为伍郎中是有类似心理疾病的患者需要她帮衬。
“不,夫人莫要误会了。”伍郎中连忙摆手,抬眼深深瞅了过她的面颊道:“老朽的意思是,夫人是真的想离开司大人吗?”
凌子萩一听,表情微显错愕,不过很快她眸眼低垂不说一句话。
“老朽这辈子都在三法司当差,经历过无数的大理寺卿,虽然老朽跟着司大人也不过三年光阴,但是司大人的为人老朽觉得他是这些人里最好的。”伍郎中说着,眼中流露出点点回忆,道:
“这三年,大人夜以继日的工作,喜欢他的姑娘不少,他却从未对哪个姑娘的事情如夫人的事情这般上心,虽然大人的事情老朽不便多说,可是老朽觉得,大人对夫人是有感情的,夫人。”
“伍师傅。”凌子萩快速打断对面老者的话,她朱唇颤抖,对着他一行礼道:“司大人是个敞亮的人,他从未对我说过这些话,故而我也不会乱猜瞎想,今个谢谢您的药了,子萩若机会定然会回报您的。”
说完,她连忙把厢房的门关上,整个人转身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出一声伍郎中的叹息声,紧接着就是阵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她知道伍郎中已经走了,这才放下心慢慢朝屏风后的床榻上挪动。
脑海中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从赵衍让她远离司炎修的警告,到宫长澜欢呼雀跃地告诉她对司炎修的欢喜,再到伍郎中种种的话里带话之意,她不是个木头人,司炎修对她的好,她能感觉到,可是她不属于这里,说不准明天她就可以回到她原来的生活。
所以,她不能,也不可以对这个世界留恋,更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包括司炎修。
翌日。
凌子萩起了个大早,昨晚斟酌一宿,决定今个去给司炎修说辞行计划。
刚出自个的院子没几步,花园深处隐隐传来阵阵下人之间的交谈声。
“你知道吗,今个一早圣人就贴了告示。”
“什么?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州的案子不是被咱们主子破了吗?听说圣人知道前后事委当场就在正殿上大发雷霆了,这不就准备诛石茂九族呢!”
“九族?石茂又没子嗣的,可怜的都是他府里的那些下人吧。”
“可不是吗?所以跟对主子最重要啊!”
“唉,一说主子,咱们主子真是殚精竭虑啊,这从林州回来就进宫,到这会才回来,你说这身子看起来硬朗,长久下去,老了定然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