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一种湿润的感觉漫上来。
长久不见;二小姐吃苦了。葛澄明步入院子;打量着周围;语含愧疚地叹道。
是先生辛苦了才对。苏谧抬起头来;满含温馨地笑道。
前些日子她已经得到情报;知道了葛澄明这半年来的经历;当初得到诚亲王病重的消息时;葛澄明
匆匆动身南下;却不料;还没有行至建邺就听说了陈潜病逝的消息;噩耗的打击连同数日以来奔波赶路
积下的劳累终于使得他病倒了。再加上之后兵荒马乱。难民无数;虽然他智谋过人;终究只是个书生;满
身都是大才却偏偏手无缚鸡之力;幸好有温弦陪在身边照料;才能够及时脱离乱军;平安抵达南陈。
这半年里他在财陈联络陈潜败退的残部;又重新安排当年随他一起归顺财陈的卫人势力;暗中帮助
照料诚亲王的后人;觐见陈帝众多的琐事;忙得分不开身。
直到前不久才整理好手中地事务;动身返回。
都是苏谧让先生担心了。苏谧道:害得先生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路。
两人精神虽好;但是衣角发间都有了风沙灰尘;神采飒爽之间难掩疲倦之色;显然这一路走得很是
急促。苏谧知道眼前地两人可都是极为注重仪表的人;尤其是温弦;几乎是有洁癖了。想到这里;心中禁
不住就回忆起以前在宫中那段针锋相对的时光;苏谧心中一阵暖意;视线不自觉地转过去看向温弦。
我们几个男人身上有些灰尘倒是小事;若不是来的及时;美人儿岂不是要蒙尘了。感受到她的目
光;温弦轻松洒然笑道。
葛澄明亦笑道: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我也急欲知道二小姐前些日子是如何从辽人手中脱困
的?
自从苏谧出了京城;几人之间很快就恢复了联络;但是情报纸条的传递终究说不清楚细节;苏谧心中
也存了好多的疑惑等着葛澄明解开。
几人说起分别之后的事情;千言万语也说不完。
苏谧目光急切地问起陈冽地消息;虽然早已经有线报告他陈冽的情况;但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葛澄明安慰她道:冽尘没有什么危险;如今齐泷的状态算是被倪源给软禁起来了吧;倪源对他还算
是恭敬;好歹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对齐泷身边地人也没有动;只是一直派人严密检视着。我看他是
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将齐泷牢牢掌握在手里。
如今倪源已经攻陷南陈的京城;齐泷的御驾自然也移进了南陈地皇宫;齐龙以前做梦都想着能够亲
自以一个帝王的身份;以一个征服者地姿态;君临南陈的帝都;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但是这种如愿
以偿
苏谧的心里也忍不住感到一阵酸楚;齐泷的性子她是最了解不过;心态极是高傲;被自己一手信任
提拔的心腹重臣所背叛;变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同时自己的京城又已经落入了辽人手中;祖宗百年传
下的宗庙社稷被辽人一扫而空;原本踌躇满志;自信高傲的征途沦落成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始至终的努
力全部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赏;他心中会怎么想?这一切对他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