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76年3月26日,随着官府这台庞大而高效的机器启动,其执行力之强大,令人叹为观止。就在昨日,官方酒坊的建造工程刚刚被确立,而今日一早,整个城市仿佛被这股热潮所席卷,各种物资、人员纷纷从城内城外涌向城东的酒坊用地。
李诫、李譓两兄弟,作为此次工程的主要负责人,他们的身影忙碌地穿梭在工地上。他们一边精心设计着酒坊的布局,一边安排工匠们现场作业。石灰、木桩等建材被有序地运送到指定地点,工匠们开始忙碌地圈地、搭建加工坊、安排人员扩建工匠住宿营地。整个现场秩序井然。
随着颍州各路工匠们的陆续汇集,张三也匆匆赶来,传达了吕大人的命令。他说道:“吕大人说这次官府会拨付500顶军帐供工匠们使用,费用就不许公子支付了。但是,这2000名工匠每日所需的2升伙食,就由公子来负责了。”
赵令畤听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眉,他略带不屑地说道:“张三啊,这到底是给官府办事呢,还是给吕大人办私事?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抠抠搜搜的。”
张三闻言,一个劲的嘿嘿笑,并没有过多解释。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凑近赵令畤说道:“吕大人还说了,如果建造酒坊的材料有剩余的话,都归公子您所有。”
赵令畤闻言一愣,疑惑地问道:“这还会有多?”
张三点头解释道:“公子您有所不知,一般官府的工程都会预留一些材料作为备用。这些多余的材料要么就地建库存放,要么就会被送往工程周围州县的库房接收。以备不时之需。”
赵令畤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张三小心翼翼地凑近赵令畤,轻声细语地说:“公子,您是否需要酿酒的工匠?”
赵令畤神情专注地回应道:“当然,我急需一批技艺精湛的酿酒工匠。只是,这些工匠不知能从何找来,你有门路?”
张三神秘地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官办酒坊!”赵令畤听后不禁一愣,疑惑地问道:“官坊的工匠?他们不是匠籍吗?如何能够为我所用?”
张三环顾四周,确保无人注意后,才低声说道:“官坊工匠也分官匠和民匠。那些官匠都是资深的大匠,早已不事生产,而是负责管理工作。而真正动手做事的,都是民匠。其中,有不少人是因服徭役而被迫在那劳作的。只要稍加操作一番,公子您的酒坊人手是不缺的。”
赵令畤听后,心中暗自欣喜,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他转向一旁的李师师,吩咐道:“师师,去取1000两银子来,给张老弟喝茶。”李师师闻言,立即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李师师便捧着一张交子走了回来。赵令畤接过交子,递给张三,微笑着说:“张老弟,拿了钱就得办事。建完酒坊后,如何留住这些工匠,还需你费心谋划。我希望你再帮忙招募一些酿酒和瓷器匠人。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想在酒坊旁边建个演武场,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三接过交子,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跪地道:“谢公子重赏!公子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建酒坊、招工匠、建演武场,这些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赵令畤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摆手说:“好,那就辛苦你了。张老弟,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向我开口。”张三听后,心中更加感激,连声应诺后,便拿着交子匆匆离去,准备着手办理赵令畤交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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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今日的一席话,犹如春风拂面,为赵令畤带来了全新的灵感与启示。酿酒、陶瓷行业可以如此操作,他意识到这种操作模式,同样可以应用到纺织、造纸和造船业中。他心中涌动着创新的激情,决心在颍河西岸打造一个宏伟的港口和造船坊,并设立一个封闭的船舶试验场,以推动这些行业的发展。
赵令畤沉浸在思绪之中,他边想边写,记录下自己的构想和计划。他深知要让这些想法落地生根,必须尽快调整和完善计划。于是,他迅速整理思绪,将构想和计划详细地写在花笺上,准备交给李诫,让他尽快调整颍河西岸工程。
不止于此,赵令畤还提出了一些创新的建议。他设想通过设置拦水坝、调整河道开口的宽窄和深浅,以及利用河心岛作为基石,将颍河一分为二。这样,西侧颍河水流湍急,河道深直,适合水力利用,船只只能顺流而下;而东侧颍河则河道宽阔而浅,修筑多道拦水坝,并设置可调节水位的水力钢闸门,以适应不同的需求。
赵令畤的构想越来越兴奋,他甚至提出了加宽加深颍河的设想,以及沿护城河向南过中青河,与淮河接通的宏伟计划。这条河道修缮将长达约百里,将为地区的水运交通带来巨大的便利。此外,他还提出了水力淘沙船的设想,旨在利用水力资源提高淘沙效率,既能加深河道,又营造工程提供更优质的原材料。
就在赵令畤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时,庞安时领着茅莲来到了酒楼二层。他们看到赵令畤正在奋笔疾书,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庞安时回想起这两个多月来的过往,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他想起医馆和医学堂的建设,虽然只是大致的轮廓,但已经初见成效。每日黄昏时分,他都会围着医馆和医学堂转一圈,看着它们一天一个变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赵令畤写完计划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将花笺递给李师师,让她派人送给他的大哥李诫。此时,他才抬头看到庞安时和茅莲,不由得四处张望了一下,笑着说:“呦!今日刮的是什么风,竟然让庞神医亲自登门造访?”
庞安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说:“你手上的石膏可以拆了!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我还不一定来呢。”说完,他示意茅莲去打盆热水上来。接着,他继续说道:“有几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赵令畤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咱俩啥关系?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了,何必特意跑过来说呢?”
庞安时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便低声说道:“我没想到你在颍州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大。以前咱俩说的五五分成,现在看来不能这么算了。以后医馆和药坊,你给我和巢谷一人一成就行了,其他的都归你。”
赵令畤刚想说些什么,庞安时便挥手打断了他,抢说道:“别急着拒绝,我到现在无后;财太多话,就我这身家、人脉守不住,那是祸!行医几十年,因财破家人亡的事,我老庞看多了。你就应了吧,对你对我都好。再说我是看出来了,光医馆和药坊,以后的财富也不可小觑。再说我和巢谷今后是跟定你了。还怕缺钱?你发展的越好!咱俩就越安全,日子越舒适。这事就这么定了!”
赵令畤盯着庞安时看了许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庞安时的为人和医术,也明白他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行吧!依你!”
庞安时微笑着拍了拍赵令畤的肩膀,说道:“第二件事,钱乙在京城回信了。他听闻了我们的事情后,非常想来医学堂任教。不过他现在已经入朝为官,担任太医丞一职,所以无法亲自前来。因此,他派了弟子阎孝忠南下,预计五日后就能到达。”
赵令畤闻言大喜,笑道:“哈哈!期盼这么久,总算有眉目了。你这张老脸总算保住了。不知是否还认识其他名医?再召几人过来如何?”
庞安时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此事还需等阎孝忠到来再做定论。此外,我有一事相商,吾欲收茅莲为干女儿,让她留在身边伺候我夫妇二人,并将我的医书传授于她。”
赵令畤闻言,点头赞同道:“是该留个贴心人在身边!既然你有此意,那便依你吧。”
此刻,茅莲恰好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在庞安时的悉心指导下,她小心翼翼地将石膏上的白绢一层层剥下,然后将赵令畤手臂上的石膏轻轻浸入热水中。此时的茅莲已脱去五衣(尼姑衣服),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姿色竟不在李师师之下。两人虽同样美丽动人,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李师师经过专业训练,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而茅莲则如同一个纯洁的小丫头,在察言观色和学识上与李师师相差甚远,但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却给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在庞安时的帮助下,赵令畤双臂上的石膏终于被顺利去除了。他顿感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心情也随之大悦。他望着自己曾经被石膏束缚的双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甚至有了将腿上石膏也一并取下的冲动。
庞安时细心地为赵令畤检查双手,每个关节、每条肌肉都不放过。他将每项检查和注意事项详尽地讲解给茅莲听,还要求茅莲按照同样的方法检查赵令畤的另一只手,以便让她更好地掌握医术。
茅莲顶着一张通红的小脸,艰难的按照庞安时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赵令畤的双手,生怕弄疼了他。然而,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脸颊也涨得通红,像极了一只害羞的小猴子。赵令畤怕自己开口调笑几句,这菇凉头顶会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