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萧毫无隐瞒地,将自己所知道一切信息都对裴孟春说了。
说完,她倒是有了一种解脱感。
藏了这么件事在心底,一藏就是十四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说出来。
裴孟春甚至都没有问妹妹,这些事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和父亲一起商议,看如何应对。
顺带再调侃下妹妹,多关注自己旺盛的桃花运比较好。
先不提正缘不正缘,摆脱高源景那种烂桃花也是很重要的事。
裴萧萧气鼓鼓地把她哥推出门。
“你去找爹说话去,我要睡回笼觉了!”
裴孟春笑着离开妹妹的院子。
脚刚一踏出来,脸上的笑容登时消散无踪。
他可以不追究妹妹是怎么知道的,甚至可以说,心中早有隐隐的预感,觉得妹妹不一般。
但他自责于,自己在外行走多年,竟然没能发现崔氏的狼子野心。
太失败了。
他是,他爹也是。
他们都过于着眼当下,忽略了远方的威胁,漏了看起来最不具危险性的人,会反咬自己一口。
以至于如今祸临家门,方知痛。
裴文运本在看书,见儿子心事重重地过来,还略显诧异。
通常这时候,儿子应该在外头忙着处理商行的事。
“爹,我们叫人啄了眼。”
裴文运放下手里的话本子,让儿子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不急,慢慢说。”
“越急越容易出错,心静方能成事。”
裴孟春拿起桌上的茶,仰头一饮而尽。
“高源景恐与崔氏联手,剑指天子之位。”
裴文运垂下眼帘,咀嚼着儿子的话。
“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萧萧。”
裴文运一愣。
“她如何得知的?”
“我没问。萧萧如何得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所以必然是真的。”
裴文运颔首。
“你没细问她缘由。做的很对,也很好。”
“也许萧萧一直担心的,就是这桩事。如今是找到了时机,告诉我们。”
裴孟春苦笑。
“爹,恐怕不是萧萧找到了时机。而是她终于愿意对我们父子二人敞开心扉。”
“都一样。”
裴文运将这件事撂开去。
“重点是,接下来如何去做,如何打赢这场仗。”
“这可是会动摇国祚的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