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辈、顾公子。”严雀落落大方,倒是并不计较顾清风的称呼,款款行礼之后,也在桌边坐下,“鹤山一别,没想到今日在此相见。”
顾清风扶了扶自个的下巴,生怕掉到地上,忙用胳膊碰了碰余斗:“豆豆,厉害了!”
老李见严雀穿着清澜宗衣饰,缓声笑道:“严小姐能与少爷风雨同舟,令老夫颇为意外呀!”
严雀莞尔:“鹤山初见时,余公子一席话振聋发聩——杀局当前,向死而生!正是江湖儿女该有的豪气!”
“几日同路而行,小女子受益良多呢。”她目如桃花,笑吟吟的模样,简直甜到人心里。
余斗暗笑:这便是此行最大的际遇了。
索性将东莱阁骗战技、战意行船遭盘诘、虹桥之上长情锁,等等事项逐一说出。无数画面历历在目,温馨之感犹在心间,倒让怀有心事的严雀越发不舍。
眼看饭菜上桌,她下定决心,突然道:“余斗,吃完午饭,我……我就得走。”
余斗正捏着酒杯,陪老李小酌,随口应声:“去哪?”
“我……”严雀素有决断,但是想到前路凶险,却不能相伴而行,一时心如刀绞,“我爹来过了。”
“唉?”余斗又惊又喜,顺嘴坏笑,“岳父大人在哪?”
“啊呀!”严雀狠狠剐他一眼,捏着粉拳道,“我爹一直在暗中护佑,又联系上无为学院,请院长起阵,替我求来一枚旋返晶石!”
“旋返晶石?”余斗还是头一回听闻,不知是何物件。
严雀无心隐瞒,正色道:“战魁强者立起阵法,引导时空,制造出旋返晶石。捏碎旋返晶石,即可直达学院!”
余斗心理咯噔一跳,奇道:“直……直达学院!”
此刻才意识到,严雀的那句“我就得走”,竟是这个意思。
……
“也好!”余斗呆滞一瞬,旋即憨笑,“你能直达学院,我便放心了。”
严雀欲言又止,看到余斗身上隐透血迹,便取出来几个药瓶:“这是我替你用的药,记得早晚更换。涂抹之后,用战意化开药力,再有天,伤便好了。”
“嗯……”余斗神情萧瑟,将药瓶接在手里,强撑笑意,“你放心,过几天,我保证活蹦乱跳的!”
“那便最好!”严雀冲他皱了皱鼻子,“这几天病恹恹的,本小姐都愁死啦!”
她又细细叮嘱:“无为学院的入学考核,规则极为严酷,顾大哥战力非凡,自可通过。你须抓紧些——我先到学院熟悉情况,等你到了,尽量暗中助你。”
一番温言细语,直把余斗听得鼻子发酸,漆亮的眸子里泪水打转。
顾清风生怕小老弟转不过弯,举杯道:“豆豆,弟妹都要走了,别哭丧个脸!咱说点好听的!”
他就作个表率,祝道:“弟妹一路顺风!学院里但有欺负你的,都暂且记下,等我和豆豆到了,定会替你出头!”
严雀倒了杯山楂清茶,就与顾清风碰杯:“顾大哥这话,小妹记住了!”
老李也凑个热闹,举起杯子说:“此去无为,正是海阔凭‘余’跃,天高任‘雀’飞,严小姐定能学业有成,振兴宗门!”
莫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严雀听得有趣,仍旧以茶代酒:“李前辈,承您吉言!”
饮罢茶水,便只剩余斗还在发呆。
他想了又想,终于硬起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