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玫红色锦服的文玉兰泫然欲泣,轻声说道,“老爷,琳儿还小,又是家中独女,娇纵些也是有的,但她被打成那个样子,你不心疼不说,如今还骂她,还怪我!”
韩棕看着已是中年依旧妩媚多姿的妻子,终究软下心,叹息说道,“夫人,她都十七了,该议亲的年龄了,现在不管教,难不成嫁人后给别人笑话?”
“我不嫁别人!我就要嫁桓王!”韩琳一听嫁人,顾不得奴仆成群在旁,大声嚷嚷,桓王回京那日她也在,瞬间被那个如天神般的男人迷住了眼,等她回家缠着母亲追问,才知道桓王已经和李家长女定了亲,所以那日听见李如月喊长姐,她过去见到那个容色绝伦的女子时,才会瞬间被嫉妒蒙了眼。
韩棕一拍桌子,怒喝一声,“住口!这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该说的话吗?先不说桓王已有婚约在身,就你这规矩礼仪,太后娘娘那里你也过不去!”
“他左丞相的女儿能做桓王妃,爹爹你也是右丞相啊,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桓王!”韩琳一跺脚,甩着衣袖大喊,惹得一众奴仆口瞪目呆,匪夷所思。
“啧!吵死了。”
一道阴柔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紫色花襟锦袍,身段修长的男子走进来,与文玉兰八分相似的相貌,长眉入鬓,眉间一点朱砂痣,更趁得双目多情,阴魅诱惑,挺秀鼻梁下,状若花瓣的薄唇微启,看呆了一众丫鬟。
“愈儿回来了!”文玉兰惊喜起身,拉着儿子上下打量。
韩棕看着一双儿女摇头,长子似足了妻子,女儿则像足了自己,若换过来多好。
“娘,他一回来你就忘记我了!”韩琳从小跟韩愈就不对头,他嫌她聒噪难看,她嫉妒他抢了母亲的宠爱关注,还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容貌。
“你声音真的很难听,能不能不要说话。”韩愈侧头皱眉,嫌弃说道。
“好了好了,你哥哥出去半月才回来,都别吵了,老爷,我让人摆膳吧。”
韩棕站起身,头疼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儿,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愈儿随我去书房,你们母女用吧。”
书房里,父子俩用过饭,韩愈仔细擦着白净修长的手指,看了眼脸色沉重的韩棕。
“父亲是为了祖母的病,才打算上李府的门求医?”满京中都知道左右丞相相斗多年,他讶异不已说道,“单单是救了一个小尼,起死复生这种事太过荒谬,父亲还未知传言真假,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是真的,你祖母以前经常去善缘堂礼佛,与主持静慧师太相熟,为父今日亲自去拜访她,她把详细过程都告知了,说那李家长女手法奇绝,与别的医者截然不同,为父这些年请过多少医者来医治你祖母,都不见好,只要有希望治好你祖母,为父就是厚着脸皮也要去试一试。”
韩棕小时候韩母就守了寡,一个人含辛茹苦供韩棕上学堂,上私塾,拼着命没日没夜做活才让韩棕有银子上京赶考,韩棕也刻苦,金榜题名,从一个七品小官做起,一步一步高升走到丞相的位置,可韩母常年操劳坏了身体,多病多痛,几年前不小心摔进了府里的荷花池,救上来后一直昏迷不醒,他亲自去跪请了高匡大医过府,救治之后韩母是睁开了眼,但毫无反应如同木人一般,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
韩愈深知父亲孝顺,他也一向钦佩祖母刻苦,思索片刻后开口说,“父亲,让孩儿去吧,您和李元相斗是朝廷之争,儿子还未入仕,意义有所不同,让儿子先去试试,若还不行,届时再想办法。”
“愈儿长大了,会为为父担忧了,好。”韩棕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颇感欣慰。
韩愈长眼微转,勾起一抹笑,他一直对萧桓未过门的妻子长什么样子甚有兴趣,一直没得机会,如今不正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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