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前,左手拿着电话,右手自然的放在桌面,旁边是露出一个白色纸张尖角的文件袋。
尽管还没对话,但我能感觉到屋内气场凝重,可却又与我料想的那般不一样。
是严肃,但不是愤怒的。
“应川。”
他捏着电话的长指紧了紧,“你这几天还有没有跟我妈说过徐娩的事,或者讲过我跟其他女人之类的事?”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我莫名其妙的看他,本能道,“当然没有!”
除了那么几次当着他面跟于思慧告状外,我实际上并不爱在长辈面前计较他的事。
“怎么了?”我见他沉默,像若有所思,心头忽的一紧。
莫非是于思慧那边有什么事?
看样子,陆应川要跟我说的根本不是协议书的事。
从桌面内容看,他应该是正要打开文件袋时,电话便来了,自然是不好的消息,所以他神情凝重。
“妈妈突发心梗,送医院抢救去了,方才管家给我来电话,说已经脱离危险,叫我这几天就别过去看她了。”可陆应川毕竟是儿子,出了这事都不去心里肯定不踏实的。
于思慧待我极好,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顾不得想自己的事,手撑着桌子匆匆起身,“那我去,慧妈住院了怎么能不去!”
动作间,我的手掌碰到桌边的盒子,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面。
我低头一看,竟觉得它眼熟,好似是那日陆应川买来送给徐娩礼物的外包装盒。
不过它应该是空的了,落下去时很轻盈。
我见状,忍不住嗤笑,倒是没想到他还挺浪漫,送人礼物还把盒子留下,等着以后回忆用吗?
看到我的视线凝顿在盒子上,陆应川便也稍微分了神,于是起身去把它捡起来,又看了看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垂下眼皮道,“算了,回来再说吧,我先去趟医院。”
他把盒子放下,拿起椅背的外套,“太晚,你别去了。”
纵使我心底对他不满,但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我担忧于思慧的病情,便不顾他劝阻,马上跑回房间扯了个大衣出来,然后小跑着追下楼梯,“带我一起!”
陆应川也没再跟我掰扯,打着方向盘一路开的匆匆,很快便到了医院。
他得到消息时于思慧已经转危为安,眼下正在病房内歇息,我们一路折腾到这,已经天光微亮,竟都五点多了。
门口的几个家佣见到他来,便识趣的让开,其中一个老管家在陆应川耳旁说了些什么,随即又瞄了瞄我。
我倒是没多想,只不时往病房里张望。
“老婆,你先在外面等会,好不好?”虽然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人家是他亲妈,我当然尊重他的意思,便点头,“嗯,去吧,说话温柔些。”
其实陆应川也不用我嘱咐,孝顺礼貌是他惯来做到的事。
而我也有些困,便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顺道给汪姐发了个请假的信息。
也不知是否上了年纪的缘故,我现在真的熬不得夜了。
于是我脑袋靠在墙上,竟不知不觉昏昏欲睡。
四周静谧,我甚至能听到医院外头人员或车辆的挪动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才十几分钟,我忽然听到于思慧的声音,像是激动的,却又无力,“以前的教训你还没吃够是不是!你差点被害死!”
接着是陆应川安抚却又郁闷的声音,“过去的事就别再提,这跟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