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幺幺带着嬷嬷刚走到大门处,便遇到了气势汹汹追上来的林正峰。
“孽女,你给我站住!”
林幺幺完全当没听见一般,带着嬷嬷继续往外走。
好不容易暴风雪停了一天,不抓紧时间出去放个风,在这儿听狗吠是个什么毛病?
嬷嬷这几日虽然一直在教林幺幺,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林家的这些糟心事自然有所耳闻。
她其实对林幺幺挺另眼相看的。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能够不畏惧骂名,将整个侯府掌在自己手中,压制住糊涂的父亲与不省心的姨娘。
可谓是天生大家嫡女风范!
这换作是其他然后一人,怕是都做不到林幺幺这般。
她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了勾心斗角,见惯了权力争斗。
她从不觉得,一个人想要好好活着,需要过多在乎脸面之类的。
你只需要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所有的敌人自然需要对你俯首称臣。
亲人?友人?爱人?
权力的道路上注定是孤独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摒弃。
一个生而不养的父亲,何须过多在乎他做甚?
眼见着林幺幺与嬷嬷即将踏出府门,林正峰心一急,连忙加快速度追了上来,拦在了二人面前。
“林幺幺,你是耳朵聋了?老子喊你,你没听见吗?”
林幺幺直接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了他好几眼。
“哦?原来你刚刚是在喊我啊?我还当是野狗在乱吠呢!
我寻思也没听见我名字啊,合着你嘴里的孽女就是我啊?
那你既然都喊我孽女了,我为何还要听你的话停下来?
还是你又皮痒或是骨头痒了?不挨我一顿揍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你甭给我讲一堆歪理,老子问你,你为什么让账房驳回了我支取银子的事情。
就许你们母女整日里大手大脚,我给自己跟你弟弟置办一身进宫的行头还不行了?”
“我为什么不能驳回呢?这府里的银子你挣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就凭你那么点儿俸禄,你觉得能干点儿啥?
这些年你一直花着我娘的嫁妆,合着你还花上瘾了是吧?说出去真不怕被笑掉大牙了!
堂堂一品侯爷,自己靠女人的嫁妆过日子就算了,还要拿着媳妇的嫁妆养外室跟野种,真是笑死人了!
你羞不羞啊?就问你,羞不羞啊?脸疼不疼啊?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啊?”
林幺幺拍了拍林正峰的脸,虽然没有使力,却硬是让林正峰生出一股脸疼的感觉来了。
为什么?
这是在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尤其还是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的面,使劲儿将他的脸皮摁在地上碾呢!
林正峰甚至说不出话来了,直接“你你你”了半天,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这若是没有嬷嬷在场,怕是他早就已经又口出狂言了。
林幺幺见挡道儿的狗跑了,这才重新领着嬷嬷转身向外走去。
“嬷嬷,又叫您看笑话了。”
“林小姐何来此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其实挺佩服您的勇气与手段的!”
“嬷嬷难道从来没有觉得,我这么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不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