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短暂的骚动,地面一片狼籍,杯子和酒瓶碎了一地,啤酒到处乱流。
“李玉中,蒙军,不好意思,让你们的老大受惊了。都跟我来。”廖学兵抓起卷毛的脚,倒拖向厕所走去。这家伙的牙床高高肿起,脸皮包着,乍看上去,像是嘴里塞进了个粽子,鼓成圆形。
李玉中和蒙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脑海中的恐惧、惊骇混成一团,忽而想帮老大打老师,忽而想就这么样逃跑,听老廖平静得如同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一说,脑里的浆糊化开,一言不发,'奇·书·网…整。理提。供'乖乖起身跟着他走。
老廖想起了什么,回头看见大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走过去拽起他的头发先抽了两个耳光,再一起拖进厕所。
“老师,您究竟是什么人?”李玉中终于鼓起胆子问道,说话中带上了敬语。
大头一脸是血,还在拼命挣扎,手腕上挨小刀插了个对穿,再也不敢动弹,两眼满是怨毒地盯着他道:“小子,你他妈有种,我可记住你这张脸了,等着吧,黑龙堂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呵呵,勾引我的学生去混黑社会,这笔账今天得跟你算算。其实今天也就是个教训,让你知道当老师的都不好惹。”
第五卷 黑道之路 第094章 懦弱的周安
按说当前社会很多学生加入黑社会成为老大的马仔,一方面是风气影响,一方面也是学生向往那种刺激、血腥、高高在上,所谓出人头地的生活,以至于心甘情愿堕落,觉得在黑社会帮派帮人端茶送水都比在学校无聊地上课要强。
廖学兵年少读高中时有个同学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曾经发誓说要他们一一踩在脚下。廖学兵问那同学要怎么踩,那同学说加入黑社会以后就可以在校园里作威作福没人敢管,连老师也怕你三分。
“李玉中、蒙军,你们想耍威风也不必跟这么窝囊的人混嘛,打不过了就报名头,想吓唬我吗?黑龙堂干嘛的?扫大街还是掏粪坑的?要知道我廖老师可是吓大的。”廖学兵说着一脚蹬在大头的脸上。
李玉中两人想起日后不可预测的黑社会报复,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拉住他说:“老师,不要再打了,我们死定了……”
大头到底是真正混过一段日子的流氓,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双手一撑爬起便要拼个鱼死网破,廖学兵对着他刚刚站直的膝盖就是一脚。喀哧一声脆响,大头的膝盖如鸡大腿似的朝后弯曲,和着血液的断骨茬穿出腿弯,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这种剧痛常人难以承受,大头软软栽倒,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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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提着裤子冲进卫生间,看到这个场景,吓得酒醒七分,又跑了出去,兀自叫道:“不,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
李玉中和蒙军冷汗淋漓,手心黏糊糊地一片,呆在当处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并不想对你们说教什么,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阶段,大人说什么话你们都会下意识抗拒。你们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你们不知道自己还幼稚得要死。大男人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给这种货色当小弟,让他喝来吆去,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回家孝顺父母?”
“廖老师,我……其实我也就是好奇。跟他们去打过几次架,要过几次保护费,觉得很刺激,回学校一说,同学们还怕我……开始觉得很过瘾,可是,卷毛很凶恶的,我好几次都不想再混下去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退出他们就打我。”李玉中低声道。
廖学兵冷冷道:“你倒真会见风使舵,换做是我被这么打,你可能会认为黑社会才是光明大道,从此义无返顾跟他们一黑到底了吧?既然你都想退出了,怎么还去勒索同学要钱?”
“卷毛哥要我每个月孝敬他两千块……上个月没凑够钱,这里,就是被他打的。”李玉中说着掀起衣襟,露出肋骨下一块淤青的伤痕,“不过……我发现找同学要钱时看到他们畏惧的目光都有那么一点点过瘾……”
“你还真是贱啊,被卷毛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瘾?”
廖学兵拉开拉链,对卷毛脸上拉了一大泡尿。“对敌人脸上撒尿,是极度的侮辱,说明深仇永不可解。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绝。李玉中,蒙军,你们也来上一泡吧?”
李玉中两人连连摆手:“不,不,老师,我们没尿意,拉不出。”
卷毛被热尿淋醒,他只是咽喉、舌头和牙齿受损,其他地方完好如初,尚有极强的活动能力,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真是惊怒交集,朝老廖挥出一拳。
老廖简简单单将卷毛蹬飞,腰椎骨磕在坚硬的陶瓷盥洗盆上,剧痛难当,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打了你们的老大一顿。他们醒起来不会恨我吧?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的学生谁要是去混黑社会,我也这样揍他。”
李玉中二人脑子一片空白,震惊于老廖的残暴和恐惧日后到来的报复,一时谁也没有说话。老师是他们带来的,老大日后肯定会迁怒。
“走吧。”廖学兵拍拍他俩的肩膀,试图给弱小的心灵一点安慰:“这有什么害怕的,大不了老师罩着你们,谁也不敢欺负。”
“老师不会练过地下黑拳吧?怎么打人都要往死里打才过瘾?”走出卫生间,蒙军憋出这么一句。
“哪里呢,我干修理工以前是在屠宰场杀猪的。”
酒吧柜台边上似乎有人在闹事。那里的灯光可比舞池里明亮多了,一眼就能看到周安被一个壮汉提着衣领叫骂。瘦小的周安越缩越矮,跟壮汉比起来,一个像是蚂蚁,一个像是恐龙。
周安双手乱摆,焦急害怕,脸颊上一道清晰鲜红的五指印,脖子几乎全部缩衣服里,瞪大恐惧的双眼,“大,大叔,我,我根本没有骂你……你就放了我吧……”
“什么?骂我的人不是你还有谁?小子,你胆子挺大么。”那壮汉醉得有些糊涂,说话含混不清,脚步虚浮,赤红着眼睛愤怒地看着周安。